那蛊师得出:齐南之所以近年来天灾不断,是因为皇长子吸走了齐南世间的灵气,他超乎常人的天资学识,是拿齐南的国运换来的,不仅国运,他还吸取了手足兄弟们的慧根,以壮己身。
这也顺带解释了陈谨弈为何处处显露得极为平庸。
当然,单有一个西蛮蛊师的话,不足以让齐南帝信服,但礼部观星后所得结论竟是一模一样的。
钟老太傅看出猫腻,怀疑嘉贵妃也通晓几分蛊术,而齐南帝也有中蛊而不自知的症状。
他冒险提醒,却惹得龙颜大怒,说他胡乱构陷贵妃,将他关入了天牢。
一世英名的钟老太傅进了天牢,此时就不单是群臣激愤了,可以说是群臣暴怒就差造反了。
齐南帝此时也意识到,钟家的威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掌控,就连手握兵权的陆家都来帮他说话,这意味着,他钟氏如果想反,不仅有人心,而且有兵力。
巧就巧在,边境竟及时来了军报,说是与西蛮交好的几个小国很不安分,联起手来屡次挑衅,齐南帝当即将陆家说得上话的这对父子给派遣出去。
齐南帝杀心已起,他问当时的东厂之首于都督是否该将钟氏一族歼灭,于都督久久不答。
于都督向来不会违背圣意,向来最是支持他,可这次他居然不答,齐南帝更是怒不可遏,一道圣旨,让东厂将钟氏血脉全部斩杀。
包括皇后钟沄,包括皇长子陈谨黎。
那年皇长子八岁,钟沄皇后有一庶妹,名为钟嫣,年仅十四。
于都督动了恻隐之心,留了这两个未及笄的孩子一命,其余人的尸身都奉旨运往尘烟道观内焚之,以此彻底了解干净。
钟嫣被他藏进了他私开的青楼春闺阁中,而陈谨黎却在他的疏忽之下不见踪影。
那一年,陆霜不过是个三四岁的孩童,还不太记事,这件事成了皇族禁忌,也没有人敢再提起。
陆霜只知道,那年年末,祖父回来后大病一场,隔年便逝去了。
……
事情讲到此处,陆霜只觉得浑身发凉。
她即便是心中已经明了,但还是忍不住要确认一句:“所以,钟黎就是陈谨黎,对吗?”
钟黎闭眼默认。
是他对齐南帝恨得深恶痛绝,所以改为母姓,也去掉了皇室专用的“谨”字号,只留单名一个黎字。
陆霜听完,恍若隔世,她深吸一口气道:“且先不论这个”,她转头看向连孟青,道:“这些与你好似没有关系诶。”
连孟青气得将茶一口饮进,道:“你有没有在认真听?我父亲是钟老太傅的得意门生,怎么就与我没关系?”
陆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没太关注你的部分,可能太少了。”
她说完,顾不上连孟青那副不爽的嘴脸,转头看着钟黎道:“如今这复仇的棋走到哪一步了?胡安儿也是其中一步,对吗?”
“是。”
他伸手到陆霜面前,将她茶盏中剩下的凉茶倒掉,有给她续上温热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