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管里面坐的是谁,下车后都少不了她一记白眼。
马车一路在雪地上押出长长的轮印,徐徐停在了陆府门口,驾车的小太监不认得陈江吟,但见她的衣着像是宫里人,便给她行礼后才去喊无风下车。
无风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坐在车中,听见外头有人喊,也是一动不动。
陈江吟道:“里面什么贵客啊,架子倒是比本宫还要大上许多。”
里头的无风发鬓微乱,死灰的面色突然露了一丝生气。
他听出来陈江吟的声音,将头压得更低了些。
耐不住外头的催促,无风下了车。
待在外头的陈江吟看到走出来的是无风时,脸色变得更差了,陆霜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但是她讨厌的人她倒是当宝贝一样供着,无风什么身份?还派马车接送?
她扶了扶头上的珠钗,冷艳不屑地睨了无风一眼。
无风像个器物一样被推扶着,侧低着头。
最初陈江吟见到他时,他就是那般不堪地在地上苟延残喘,如今又是见他这般失魂模样,无风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她华丽的裙裳。
陈江吟尊贵,高高在上,即便是受了陆霜的气独自站在府门外,也依然雍容华贵,生人勿近。
少女羽睫上落了雪花,她抬手拂去,无风余光瞄见,才敢飞快地扫了一眼她的身姿,又慌忙垂头,被人推进陆府。
玉青把马车驾来正门时,陆霜也赶到府门前,真心诚意地给陈江吟致歉。
陈江吟哪里听得进去,陆霜忘了就是忘了,她身为公主,愿意同她做这般不计身份的朋友,她还不知珍惜。
“玉青,扶本宫上车。”
她声色冷冽,没有回旋的余地。
陆霜也不知怎么哄人,慌不择路地就将一脚踩在步梯上的陈江吟熊抱住,不让她上车。
“陆霜你干什么!你放开本宫!”
陆霜也不搭理,两手紧紧将她的腰锢住,双臂一用力,便将她抱下步梯,搬回陆府。
陈江吟险些气哭出来:“本宫是公主,陆霜你疯了吗?”
她就是疯了,今日也要将罪给赔了,陈江吟这性子今夜若是真的回了宫去,那她罪过就更大了,说不定这辈子也哄不好。
“公主就暂且先当我是疯了,这天寒夜冻的,公主就先勉强在陆府住一夜。”
“我兄长都亲自下厨,他一个大男人,大将军,如此是为何?还不是为着公主的生辰,我们陆府上上下下都是记得的,方才逗你玩呢……”
陆启霄在后面听了这话,飞奔向厨房给刘迸通风报信。
玉青在一旁看着陈江吟乱蹬,她抢又抢不过陆霜,只能跺脚干着急,她慌乱之下看了钟黎一眼,钟黎事不关己并不打算插手。
陆霜也哄得累了,最后小声在她耳边道:“江吟,衣裳都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