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管不顾的高喊,一听就是陆启霄,陈江吟放下帘子转回头,见他正兴奋地朝自己挥手。
“公主嫂嫂可是来相送?”
陆启霄隔着人马乐呵呵问,陈江吟点头道:“确是来相送你们。”
“谢公主嫂嫂记挂,我等定会凯旋!”
陆启霄踩着马镫站起身来挥手,赤阳营的队伍也过了后,陈江吟才坐进马车绕道回宫。
她回宫时,住在京中的西蛮使臣见了街上出兵一幕,正进了宫在陆霜面前大怒质问。
兵将前一步已走,陆霜也不瞒他,很爽快地点头承认就是要战。
使臣急得跳脚,也阻拦不了已经出京了队伍,只能咬牙问她讨要那个走失了的护卫。
陆霜悠悠倚在椅上,道:“先前是来使自己说过,一个护卫而已,许是陷入了京城的好日子里走不出了,不愿回去,现在怎又来问朕讨要人?”
她用使臣自己的话将他噎回去,使臣左右说不出理来,但他又知几分内情,看着陆霜一副淡定的做派,心中又惧又急,颤颤道:“小臣千里迢迢而来,为的是和谈,谈不成也就罢了,皇上竟在小臣还未离京时就出兵讨伐,那为何不干脆将小臣也一刀斩死在这大殿上?”
陆霜道:“自古的规矩,战与不战,都不斩来使,来使如何来的,如何回去便是,至于这和谈就说笑了,我齐南只是不愿受辱,此一决定,也算对来使当日之言表态。”
她伸手抬了茶盏,掀开盖撇了撇茶沫,但不曾饮茶,“来使要回便回,若是想在京城再玩上几日,也请便。”
话说至此,兵都敢出了,使臣也明白说再多也讨不着好,只好出宫回客栈欠了马,飞速出京。
刘迸一路往西北而去,正式与西蛮军有交锋,已是秋分之后。
西蛮春夏短,秋冬长,过了秋分后温度降的厉害,但军中情绪是一路高昂,不曾降下半点。
首次交锋,西蛮军没有防备,大败后退了几里地,而后西蛮朝堂又传来江山易主的消息,西蛮军心大乱,刘迸带人乘胜追击,战况大好。
京城中秋冬交接之际,陆霜才换上了厚实些的竖领衣裳,手中也已收到了几份捷报,不过西蛮反应倒也算快,战事未了,就速速扶了新君上位,粮草援军都十里加急地赶到,重整军心,与齐南又战起来。
如此一来,连胜几场之后,西蛮卯足了劲防着,战事也开始僵持起来。
宫中一月未曾再收到捷报,陆霜无甚反应,陈江吟的心到开始吊了起来。
眼见日子到了腊月,陈江吟耐不住,亲自来找了陆霜,询问边境情况,陆霜却是舒舒服服地吃着糕点,道:“原以为公主沉稳多了,看来性情天定,该急躁还是急躁。”
她说完又耐心解释道:“此次是我们齐南主战,几场胜仗是越打越靠近他西蛮境内,他们自然是要严防死守,若是能多攻一分一毫,来日谈判便多一分硬气,若是攻不进了,自也不会将自己搭了进去,届时见好就收也就回京了。”
“再者,刘将军是实诚人,并非是报喜不报忧的,若是前线真的有难,军报只会加急送来,若是论起关心则乱这一点,公主倒是同他像得很。”
她一通说理安抚,陈江吟这才平下心气,但陆霜笑话她关心则乱,她可不能认,反驳道:“这关心则乱,是个人皆会如此,先前我被关在皇陵那两日,你就不曾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