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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沐浑身发冷,又是饥肠辘辘。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再次醒过来时候,已经到了晚上。
一天时间悄然过去,早上赵妧给她拿的吃的一口未动,过了晌午她在浅梦当中察觉有谁过来看她,可见她还在睡很快就走了,此时戌时已过,赵妧还没有回来,她自己却是先受不住了。
也是她昨天晚上吃了酒,吹了风,又散了汗,这会浑身疼痛,动也不能了。
她心里明镜似地,恐怕是受了风寒了。
这偏殿平时也没什么人来,勉强到床铺里面又拽了一床被褥全都压了身上,阿沐在被底缩成了团。她是脱了衣裙才睡的,此时中衣里面的那块玉紧紧贴在她的肌肤上面,也滚热。
阿沐入怀将它拿了出来,贴在自己脑门上。
屋里没有别人,她开始自言自语:“看见没有,你哥要娶媳妇了,天子给赐婚的话,人家家世也不能差,样貌也不能差。也说不定一高兴再赐两个小的,你说说你一觉醒来突然多了娇妻美妾,那滋味啧啧啧……”
玉佩在她额头上顶着,此时已分不清是她脸热,还是玉佩热了。
阿沐抬眼看着帐顶:“其实我之前给你讲的那些故事多是胡编乱造的,也有些真的,就是我常说的我娘给我讲的那些,故事倒是真的,但那也不是我娘给我说的,我娘啊……其实她早就死了,我四岁就到了齐国燕京,教我读书认字,给我讲书讲故事的其实是我干爹,他虽然总是冷冰冰的模样,但是真的为我做很多事情。我哭的时候给我做甜糕,我病的时候守着我,小时候别人骂我爹是个没把的,骂我娘是个早蹬腿的,我总要追着撵着打到他满地找牙。我以为那样的日子能过一辈子,我爹就是我娘,但是未曾想到会变成今天这样,如果我也像你一样,傻呆傻呆的,估计这辈子都能平顺。”
伸手按了按玉佩,阿沐往被底钻了钻。
眼皮又逐渐重了起来,她将玉佩贴在脸边:“傻呆,好久不见你了,竟有些想你呢,我现在和阿姐在一起,很好。你呢?你好吗?你哥要是真成亲了,你怎么办?”
被底沉闷得喘不上气来,可阿沐偏觉得那样温暖。
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谁过来看了她。
一只微凉的手在她脑门上摸了一把,然后转身离开了,又过了好一阵子,急急的脚步声在床前停下,阿沐只觉得身上千斤重的被子被人掀了开来,她下意识打了个冷战,睁开了眼睛。
韩湘子竟然就在床边,一旁的赵妧拿了药方去宫里调药熬药,男人这就回身坐了床边。
阿沐有气无力地哼哼着:“爹,你怎么来了?”
他脸色不虞,只是冷哼一声:“我怎么来了?怎么不想见我吗?”
阿沐无力再跟他逗嘴:“爹,我浑身疼。”
若是平时,不管她说什么哄他的话,他都不能相信。只是一听她张嘴就说浑身疼,可当即就软了三分语调,韩湘子重新给她手臂放回被底,又仔细给被褥全掖好了:“发些汗就好了,你这是散了汗了,身上都……”
话未说完,何其正匆匆走了过来:“先生,菜粥拿来了。”
他将食盒打开,里面放着一大碗菜粥,韩湘子接在手里,拿着汤匙搅了搅,低眸看了眼阿沐:“吃点热粥吧,垫垫肚子。”
一闻到菜粥的味道,阿沐就已经想吃了,她整整一日没有进食,这就坐了起来。
只不过一伸手,才发现手背上都是红疹子,她拽起袖子,原来胳膊上也都是一片小红点,惊得她两只袖子都卷得老高,可真不是做梦,如雪的肌肤上密密麻麻都是红疹,阿沐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声音里都带了哭音了:“爹,我这是怎么了,脸上也有吗?”
说着她掀开被子,又看了看自己的脚踝,真的是全身。
韩湘子的脸色已经印证了她的怀疑:“刚才就已经给你脸上那层皮去了,赵妧见你浑身烧出疹子了就叫人请了我,没事我不是说了吗就是昨天半夜散了汗了,这疹子过几天就能好,就是暂时不能再在脸上做手脚了,宫里也先不能住了,不如就随我先回家吧。”
家这个字眼真的太温馨了,阿沐怔了怔。
她一身红疹,哪还有什么心思吃粥,胡乱喝了两口,这就躺了下来。
又过一阵,赵妧熬药回来,也爬起来恹恹喝进了肚子里。
韩贵妃也是担心她在宫里不方便人照顾,这就让她穿上了衣裙,拿着斗篷给人裹得严严实实地,何其正给她连夜背出了皇宫。韩家小院里很久都没有那么热闹过了,容娘早给她房间收拾好了,阿沐还病着,一口气又喝了两大碗汤药,吃了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就继续蒙着被捂汗。
不多一会儿睡着了,迷迷糊糊就探出了她的脸。
红扑扑的,韩湘子站在床前看着她:“真是瘦了些,许是没个爹在身边的缘故。”
容娘在旁点头:“那是当然了,我们阿沐多可怜,小小的年纪缺爹少娘还得照顾姐姐,总不吃家里饭菜才这么容易生病了的,你说是不是阿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