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玄迟淡然向身后投去视线,眼中透着的冷光直看的人心里发慌。
还是齐炜率先反应了过来,他自知打扰了圣上的兴致,识趣的躬身告退,其余几个暗卫即便心中不甘,但圣上方才的眼神明显是嫌他们碍事了,没办法,只得忿忿不平的挨个告退。
周围很快归于平静,白知柒听到了满意的回答更加高兴的赖在人怀里,她双手环上美人白皙的脖颈,直勾勾的看着他的双眸。
“那美人再叫一声我听听,叫得好听了我就再给你亲上一口。”
戚玄迟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语气带了些蛊惑的意味。
“给我亲一口?”
清明月色下,美人的耳廓略微透着薄红,白皙如玉的肌肤上似有光泽隐隐流动,明亮的眼眸像是夜里升明的夜明珠,却又深邃的想要将人的魂魄吞噬而进,里面像是锁尽了世间所有的光亮,只一眼灵魂便无法从中逃出。
像个蛊惑人心的恶魔,诱导着众人为他沦陷不得自拔。
这双眼意外的熟悉,以至于白知柒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人影,那人的眼神带着些久居高位的漫不经心,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却是同样的勾人魂魄。
白知柒的醉意突然被吓醒了一半,脖间曾被刀刃抵住的感觉似乎又重新被她记起,冰凉又狠厉,一用力就能轻易扼杀她的性命。
她收回圈着人脖颈的手打了个哆嗦,一不小心便将袖中暗藏的香条抖了出来。
戚玄迟拾起那香条,上面分明刻着“魅香”二字,他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表情已经凝固了的白知柒。
两人之间缱绻的气氛就此中断,徒留寒风瑟瑟,也不知究竟凉了谁的心。
白知柒也没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露了馅,她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想在美人亲自动手将她赶下去前从人身上溜走。
“怎么?”戚玄迟漠然看着她的举动,似笑非笑道:“不是醉的走不动路?”
他的目光透着冷意,白知柒不敢抬头直视他,唯恐进一步激怒了他。
戚玄迟怒极反笑,说出的话也是毫不留情。
“原来姐姐都是靠这种手段蛊惑人心。”
总归是没再叫她一声白嫔,即便语气冷的森然,但好歹还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一半。
白知柒明白如今如何解释也不管用,可她不知该如何才能让美人喜欢上自己,能想到的只有这个最笨但也最管用的法子,卫珩不会轻易放弃她,她也不想任人摆布,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还是忘了。
“不是的,这是我第一次用这个”她的解释在这些罪证前显得苍白无力,最后她索性咬咬牙,闷声道:“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用这些下三滥的东西。”
她不想被美人讨厌,可她是真的做错了事,做错事的人没有替自己辩解的资格。
戚玄迟定定的看着她,怀里的人没了先前的笑意,一双乌溜溜的杏眸浸满了泪,眼尾泛红,却是极力克制着不让眼泪掉出来。
白知柒认为她没有资格在受害人的面前哭出来,做错事的人分明是她,可眼泪就是有些不听使唤,一个劲的想从眼眶里跑出来。
“真的对不起,美人你不要生气好不好?”白知柒有些局促的笑了笑,她垂下头将圈在人腰际的腿收了回来,闷着声小心翼翼的道着歉。
两人的距离好像被她这个愚蠢的举动拉的越拉越远,快要看不见。
她如今看上去可怜极了,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粒粒的砸在两人之间的雪地上,将白洁的雪融成透明,戚玄迟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一个在生死抉择面前都无所畏惧的人,居然会因为担心他生气而卑微讨好成这样。
戚玄迟的确生气,一想到她曾可能将这种手段用在其他男人身上,他心中就升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可他却忘了,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即便只是静静的伫立在一处地方,就足以让人不由的投去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