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玄迟温柔的将她耳边的一缕发丝别在耳后,烛光明灭,他那双幽深的黑眸里跳动着忽明忽灭的光亮,噙着笑意的嘴角微弯,眉眼绮丽,更像是夜里摄人心魄、夺人性命的厉鬼。
“朕曾天真的以为,宠着你,纵着你,能让你学会该如何时刻保持乖顺。”
白知柒合上眼,不愿再去细想他这样一番说辞又是为何,她自认已沦为他眼中弃子,若想从她口中套话,大可不必用这样一副情深意切的模样。
“皇上若要责罚便趁早吧。”
真像个无心无情的雪娃娃,明明是自己做错事在先,却固执的不愿低头认错。
戚玄迟幽幽看着她,转身下令道:“行刑吧。”
长鞭划破空气落在血肉上的声音顿时一阵阵响起,白知柒却迟迟没迎来皮肉之痛,她闭着眼干等了一会儿,耳边长鞭落下的声音明明近在咫尺。
像是想到了什么,白知柒不可置信的睁开眼,却被眼前的一幕激红了眼。
那长鞭哪是在鞭打她,替她受刑的那个人正背对着她,身后薄薄的衣物早已被长鞭抽成一条条破烂的布条,露出底下被抽裂的肌肤,如玉般莹白的肌肤上满是鞭痕,可偏偏他一声不吭,沉默的受下了这本该属于她的刑罚。
白知柒的眼泪几乎是一瞬间就夺眶而出,她剧烈挣扎着,目眦尽裂的吼叫。
“皇上!住手,给我住手!住手!别打了,别打了!”
可那持鞭的小太监即便双腿已经抖成了筛子,也不敢停下来,因为这是圣旨,哪怕他如今鞭打的这个人是当今圣上,他也不敢轻易抗旨。
长鞭一起一落,声响不断,戚玄迟背后的肌肤已是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白知柒依旧吼叫着,她无力的悬挂在木桩上,被粗绳绑着的手腕与脚踝早已磨破,白嫩的肌肤上流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液,却不自知。
“求求你了,都是我的错,罚我吧,罚我吧,不要再打他了,求求你”
宸枫宫外的人听着里面女子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一颗心也跟着揪紧了起来,他们自然知道皇上对于背叛者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所以哪怕是当初受尽宠爱的白婕妤,也难免不会被抽的半死不活。
等到鞭刑结束,白知柒已哭的昏死了过去,戚玄迟稳住身形,缓缓朝她走去,目光触及她满是血迹的肌肤时瞳孔不由得狠狠一缩。
束缚一除,白知柒无力的朝地上跌去,却落入一个冰冷坚硬的怀抱,她泣不成声,双眼哭的红肿无比。
“美人,美人我错了,你不要这样对自己,我错了”
戚玄迟将她从地上抱起,薄唇已是惨白,他抿着唇,依旧一言不发。
白知柒知道他伤势严重,也不敢轻易动作,只能忍着哭腔。
“美人,我不会背叛你的,你信我啊你为何不信我?”
“没有不信你。”
戚长愉在宸枫宫布了不少眼线,自然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从宣平侯府传来的那封书信,所以今夜才会在宸枫宫外守株待兔等她自投罗网,他以为她会听自己的话乖乖待在寝宫里,却忘了她本就不是一个乖顺的人。
可无论那封信上究竟写了什么,她都已引起他人怀疑,如今朝堂上波涛暗涌,唯有先行处置才能救回她的性命。
但戚玄迟心中依旧满是怒火,她不愿学会顺从,他也不忍动手责罚,那便处罚他自己以惩治这个冷心冷情的雪娃娃好了。
戚玄迟缓缓开口,语意悠长:“姐姐下次若还是不肯听话,朕不介意派人抽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