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儿她要去做什么?”白琳琅看着那扇门,有些奇怪的问到,她总觉得门掩上的那一刻,白知柒身上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就像是奔赴刑场,准备处决犯人的刽子手,周身浮起一股浓浓的杀意,令人望而生畏。
安以悠复望回窗外,看着手掌按在剑柄上蠢蠢欲动的士兵们,耸了耸肩,端的是妩媚动人的姿态,眼神却又格外锐利,她微微一笑,起身合上了窗。
“谁知道呢,可能是想随心而为吧,西街新开了家卖胭脂水粉的店铺,白二姐姐陪我一道去看看,可好?”
白琳琅面上有些犹豫,手里的绢帕被扭成了一坨,“可柒儿她”
安以悠熄灭烟草,轻挑的勾了勾她的下巴,抛了个媚眼过去,“我见她去的匆忙,恐怕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我惦记的紧,白二姐姐可是想让我一人前去?
从前错过了爱打扮的年纪,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来,本可以不再错过了,却又只能揽镜自赏。”
白琳琅最吃不了这一套,顿时软下心来拉着人往西街的方向走去。
马车里。
“巴哈尔,你再掀开车帘管不住自己的手,我便派人将你赶下去,自己走。”
说话的女子阖着眼,不同于中原女子的容颜,在投入车内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空明净透,一身雪色的异域服饰,宛如悄然盛开在山巅的雪莲,缭绕如烟,平放在腿上的双手交叠,根根玉白纤长,上好的羊脂凝玉也不过如此。
这便是如今被人们热议的异国贡女,可谁又能想到,不久前她还只是部落里一个不经世事的少女,一转身,就成了北襄献给东辰皇帝的大礼。
连她自己都未曾想到,会落得这样一个结局,身不由己,却又无可奈何。
被点名的侍女于是讪讪收回自己的手,憋屈着一张脸,嘟囔道:“不过是被点名来和亲的低等部落首领的女儿,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施末睁开眼,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她的表情已近麻木,在进入马车的前半个时辰,她甚至试图割腕自杀,可没有人会允许她死在这个节骨眼上,整个部落的兴亡全寄托在她一人身上,是重任,足以在她纤薄的后背上勒出道道入骨的伤疤。
“你若是不满,大可取而代之,东辰皇帝俊美多姿,秉文兼武,是个难得的好皇帝,说不定你能一跃而上成为这个国家的国母,享受所有百姓的爱戴。”
巴哈尔果真面露贪婪的想象了一下,可也仅仅只有一瞬间的妄想,她清楚的知道凭自己的这副容貌,根本不足以在百花齐放的东辰被皇上一眼看中。
毕竟在刚才路过的茶楼里,她就已经看见了三个容貌皆为上乘的女子,其中一个更是明艳夺目到了极致,相比起她们,巴哈尔觉得自己还是指望能在施末不便代为侍寝时被东辰皇帝临幸,才最为稳妥。
更何况施末的那些小心思她又不是看不透,无非不就是为了自己那微不足道的贞洁,不想入宫为妃。
“我劝你最好打消想要逃跑的念头,这么森严的保护下,你能逃到哪去?还是说你部落里的那些人都是贱命一条,不需要活在这世上?”巴哈尔被派来看管她,自然不能让人逃了,否则到时死的人可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