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驾亲征岂是儿戏?还望陛下三思。”
齐炜马不停蹄地送走一干老臣,将手中的伞交给身边的小太监。
“去,好好跟着太傅。”齐炜朝小太监递了个眼神,这才匆匆回了寝宫。
到了殿外时,齐炜站在廊下候了一会儿,这才步入殿内。
无数堆积的奏折之中,位上的人板着一张冷若冰霜的俊美脸庞,威严中透着一贯的冷漠,点墨似的漆黑瞳眸蕴含着无尽的肃杀和寒意。
这是他看了近十年的陛下,若不曾见过在白婕妤面前的陛下,他恐怕会认为这样的陛下才最真实。
“陛下,当心身子。”
“她人如今身在何处?”戚玄迟头也不抬的问到。
齐炜神色纠结了片刻,回道:“回禀陛下,娘娘如今身在揽月阁。”
戚玄迟持笔的手终于停下,他将笔搁置在砚台上,微微眯了眯眼,“齐炜,你跟了朕这么多年,应当明白该说些什么话。”
齐炜惶恐跪下,“娘娘如今正于河南赈灾。”
齐炜言罢,抬头小心翼翼地揣摩着君王的脸色,只见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上依旧布着亘古不变的寒霜,实在是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可要派人”
“不必,你退下吧。”
齐炜头也不敢抬的应了一声,低着个脑袋退出了宫殿。
戚玄迟垂眸凝视着被安放在木盒中的扳指片刻,伸出的手指有片刻的颤抖,还未将冷润的扳指握入手心,原本无暇的白玉顿时化作两半,安然凄厉的躺在他掌中。
戚玄迟只觉心头一痛,死死握住的手心渐渐渗出了绮丽的血色。
“柒柒”
河南受水患影响最小的城镇里,突然搬来了一户人家。
据说是突遇水患无法归家而暂时留住的商人,而这商人似乎还是个有福气的,随行的几个女子皆是一等一的美人,其中一个更为绝色,整日里都要惹来不少围观的人。
但唯一的不足之处就在于,这绝色美人似乎是个痴呆的傻子。
平姬拿着披风着急的穿过长廊,终于在一扇大开的窗前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檀木躺椅上安稳的睡着一个十分漂亮的少女,杏眸轻轻闭着,白皙的额上缠了一大圈白布,原本殷红漂亮的唇瓣泛着白,呈现出一种脆弱感。
她将披风搭在人身上,倒了杯热水递给正在躺椅上假寐的人。
躺椅上的少女迷茫的睁开眼,见来人是她,略微沉思了一会儿,“平姬姐姐。”
掺着雨水的寒风刮进屋内,翠色的窗幔被风吹得高高扬起,几乎要碰到她略显苍白的脸颊。
看着面前模样乖顺的少女,平姬心疼的握上她的双手,当触及到一片冰冷时,她轻声道:“阁主如今还病着,莫要染了风寒。”
白知柒定定的看着她,察觉到人是真的在关心自己,这才笑道:“平姬姐姐说的是。”
她笑的疏离又警惕,就像是在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即便眼前的这个女子告诉她,她是可以信任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