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柒也不说话,只不冷不淡的看着她。
浑身自成一股凌于人上的气场,让人忍不住想要折服。
“梁王的确对外有所隐瞒,他表示出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让陛下相信,他已再无翻身的可能。”
容语岑说完顿了顿,似乎在等白知柒开口,又似乎是在等着别的什么东西。
“说下去。”白知柒淡淡到,脸上看不出是个什么神情。
“梁王如今与民女貌合神离,许多事已不让民女知晓,但民女可以确定的是,他在谋划一个大局,只等着陛下有朝一日放松警惕,再趁虚而入。”
虽然是短短的几句话,容语岑却觉得自己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她所言不虚,只是略有隐瞒,因此蛊虫并未发作,但要让她一直有所保留,恐怕很快就会被白知柒发现她这不同寻常的神色。
容语岑希望梁王能够翻盘,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彼时她便能代替白知柒成为国母,受万人敬仰,再不必饱受煎熬。
白知柒微微颔首,见她无话再说,只用眼神扫视了她一番。
“梁王妃倒是清瘦了许多,该多补补才是。”
容语岑浑身一颤,这些日子以来几乎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过她,她得到的只有言不由衷的安慰,更多的则是背后小声的议论和鄙夷,更妄提注意她是否清瘦。
当看见她逐渐失了往日的神采的,她往日那些好友们里,几乎没有一个人不是幸灾乐祸的。
容语岑到底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一旦有人发现了她的不同之处并加以关心时就难免会觉得委屈,因此更是直接放声痛哭了起来,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强忍回去的泪水统统释放。
她无疑是高傲的,也无疑是有那个资本高傲的,可一朝失足坠入泥潭,越用力挣扎反而陷得越深,根本无法逃离。
“皇后娘娘,民女有罪,梁王他”
等到哭成泪人的容语岑又被轿子抬出宫时,藏在暗处的安以悠忍不住鼓起了掌。
“要论心理战术,还真是无人能敌过柒儿。”安以悠从盒子里取出烟草,放进烟头里点燃,望着容语岑离开的方向慢悠悠的呼出一口烟气。
白知柒半是无奈的轻笑了一声,“这么明显的变化,恐怕谁都能发现吧,不过倒是不曾想到,只是不经意的一句话竟能换来这些情报。”
安以悠又抽了几口烟,拾起窗上的落叶看了半晌,“浮在水面上的落叶一旦有了依靠,便会不由自主的选择攀附,大概就是这个原因,使得她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吧,我猜想在柒儿说出那句话之前,她指不定怎么在心里编排你呢。”
白知柒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合上装有烟草的盒子慢慢踱到安以悠身后。
安以悠熄灭了烟,没了再抽下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