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姐姐……谢谢你。”
“如果你愿意,一定能成为大晋最独特的画师。”
柳轻洛右手轻抚着炭笔经过的地方,鼻头一酸竟隐隐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她应该怪老天还是该谢,现在想来,应该是要谢的。
“哎,你别哭啊你,我都是随便画的,你哭什么呀。”蓝汐一见她眼眶浮现出来的坨红慌了神儿。
哎玛这没个草纸什么的给我用用啊。
柳轻洛见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破涕为笑,袖子轻轻拂去眼底的水光。
“无妨,我这是开心的,因为太开心了。”
蓝汐看她情绪上来了,赶紧找别的话题聊。
“轻洛,方才听你说我们要去西陽城,可是去西凉从这边界处走岂不是更近吗?”
“哦,这个蓝姐姐有所不知,大晋近年来边境一直都乱的很,自从惠帝坐实了萧侯通敌叛国的罪名,援军迟迟不到导致萧家满门英烈惨死战场之后,不知为何西域的人便开始与大晋来往频繁。”
“虽然已经有聪明的人开始怀疑这其中的蹊跷,百姓也都不傻,萧家世代为了大晋鞠躬尽瘁佑护太平,怎的一朝就被安上了通敌之罪。”
“其实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也是以前听娘说起来才略知一二,谁知近日不知谁传出萧家当年的养子萧聿风被萧候派人里应外合救走了。”
“这件事才又被提了起来,都在猜测萧候当年有没有罪的事儿,以及萧聿风的下落。”
“所以这边境的镖师难以保证能平安到达,而西陽就不同了,西陽城乃是大晋的主城,镖局都是一等一的,蓝姐姐若去了那里再转圜,会更安全。”
柳轻洛说这些时声音刻意的放低了一些,光明正大议论当朝天子,还是得谨慎一些。
蓝汐这厢算是听明白了,心里默默总结出来一件事,这大晋惠帝,不是什么好东西。
太惨了,萧家真的是太惨了,这相当于是被惠帝间接谋害了呀,而且世代效忠,多半是那种功高震主的戏码了。
回想起李奎说起萧候那样子,简直是一等一的尊敬怀念了。
萧聿风也是个倒霉蛋儿啊,好不容易活着了咋还能被捅出消息来了,你可一定得活着啊,天呐这惠帝真不行。
蓝汐咂舌:“轻洛说的甚是在理,那我们就先到西陽城再转圜。”
“你好像是要从边界走啊,那你怎么办啊。”
蓝汐想起柳轻洛方才说边界城有马车接应,不免一问。
“蓝姐姐不用担心我,我躲过风头之后就会去别的地方了。”柳轻洛安抚道。
在茶肆一叙话就又耗了不少时间,一直到茶盏冷了又冷才决定分开。
两次相见两人都觉得好似是命运安排似的,分别时都不舍极了,相互盼着日后能再次见面。
与此同时,正红朱漆大门顶上,悬着金丝楠木的牌匾上威严的写着三个大字“嬴政殿”
门内金黄的飘帘上系着香色的流穗,堂内跪着一身着黑色骝纹劲装,腰间挂着未出鞘的短剑,面无表情的男人。
正冲着他的人身型偏瘦,发丝间隐约夹杂着不少白发,身子微虚的靠在龙头椅身旁,黄袍加身,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玉扳指。
“十日了,还没找到人?”此人声音很轻,可威严却丝毫不减半分。
“属下无能,请陛下恕罪。”黑衣男人薄汗微出,声音轻颤。
“这次西域的人,也去,若再找不到人,那养你们也没什么用了。”
偏显老态的声音骤然增大,粗豪中威胁尽显。
“是!属下遵旨。”
黑衣男人双手颤抖着跪拜,起身出了大殿。
挥别了柳轻洛,蓝汐一时还有些伤感,听了她的话,把帷帽摘了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