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
天色已然渐晚,蓝汐吩咐玉莹去就近的客房定下了最好的上房。
硬生生花去了她小三十两银子,可是给她心疼坏了。
如今负债累累的蓝汐对每一笔开销都如同是在割肉一般。
要不是被邢羡川那个小人给算计了,她能这么拮据吗?
真不是她抠啊,真不是
“哎呦,哎哟我的腰。”
送走了楼善,蓝汐的屁股终于可以在圆凳上安家了,刚一坐下便开始哀嚎了起来。
她现在从头到脚,整个人都是灰扑扑的。
头发和衣裳都落上了许多玉屑,任谁看都是一副刚逃荒回来的狼狈模样。
最后的最后,她还是被玉环她们强行架去沐浴的,否则她真有可能直接趴在桌上睡死过去。
当蓝汐整个人都泡在温热的水中时,才真正感觉解乏了。
她晃了晃脖颈,眼神无意间瞟到了一旁桌上静静放置着的竹簪,想了想还是拿了过来。
这竹簪看上去并不贵重,反而有些老旧,摸上去也比较粗糙,制作它的,像是不经细琢的生疏手艺。
以邢羡川的身份,会将这样的发簪戴着,那一定对他很重要吧。
蓝汐转动着竹簪若有所思,猛然发现自己的右臂内腕处出现了一个褐色的小月牙。
比较小,颜色也不甚明显,但还是能看得出来。
“怎么回事啊这是…”
蓝汐喃喃自语,忙将竹簪放回原处用手搓了搓。
不掉,怎么搓都不掉,沾上香胰子再搓也是无用,这一来二去的,蓝汐便也放弃了。
该不会是生什么病了吧…这么倒霉?
她不禁开始怀疑起来,可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大可能。
她自从来了这里以后简直是吃嘛嘛香,而且作息健康的不一般,壮的跟牛一样,怎么可能会生病
不过保险起见,还是等她忙完了这阵子去医馆看看好了,嗯,就这样。
蓝汐心中有了决断,便不再思索,干脆将脑袋往桶后一仰,享受了起来。
夜色愈浓,月色被云雾半遮不遮,平添了些许神秘色彩。
万籁俱寂,却也总是有人,睡不着。
“娘娘,已经巳时了,您该休息了。”
这说话的小丫头,是惠妃的守夜侍女,香槐。
这样的叮嘱她不知道已经说过了多少回,可每一次娘娘都只是敷衍的回她一句“好。”之后依旧守在门口发呆。
可是即便如此,她想等的人,好像从来都不会如她所盼望的那般来到身边。
“香槐,陛下今晚去了何处?”惠妃将眼神从茫茫寂夜中收回,淡漠出声。
香槐:“回娘娘,陛下今晚去了华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