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山松下心来一阵大赦,又一拜急道:“可以了,可以了将军。”
他扯着司徒燎原和岚震的衣袍便转身往阁楼处走。
一众人还在圆台之上等着,方才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谁都不敢继续,都停留在方才,至多是研好了墨的地步。
有刑羡川这尊冷面阎王在,所有人都做了鹌鹑状,即便心中再有不满也得乖乖压着。
方才这一个时辰,也得从新计。
蓝汐看刑羡川坐在下面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她当然明白他是在为她撑腰,但别说,她还真从未见过他真正仗势欺人的样子。
这感觉还真挺不错的
蓝汐笑的脸都快僵住了,丝毫不觉得自己在一众惊恐的面容中间有多格格不入,倒像是一个得势猖狂的小屁孩
见岚震一行人开始往回走,她才做贼似的慌忙坐下,用画架将自己自己挡的严严实实的。
心中还在怦然,见到他身影的那刻,她是惊喜的。
距离他上次走到现在,都已经十多日了,也不知道他自己的事处理的如何了。
蓝汐重新盯着面前空白的白草纸,慌乱的心开始慢慢安定了下来,就连执画笔的右手都稳住了,那抹子自信像是全回来了一般。
想扣她的屎盆子,也得看看她乐不乐意啊
扯出里衬的桑蚕布料,咬牙撕下来了一截儿,团成团用于铺开明暗。
蓝汐嘴角勾起一抹轻松的弧度,开始提笔。
模糊边缘线勾勒出云雾缭绕,方实圆虚层层递进。
雌黄太硬,她选择用手去推进。
层层叠山之上的是她用手和布团堆砌出的祥云,周身破开的光影是为天光,无阳却有阳。
在这基础之上,蓝汐定格,勾勒出两道及其顺畅的弧线,接下来这幅图的精髓,便在此了。
庄子·大宗师中有言:“大道,在太极之上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
太极,生两仪。
浑元既分,即有天地,如何不贴合“众生”这个画题。
她双手已然变得乌黑,全情投入,完全不知岚震已经在她身后盯了许久。
双眼光芒大盛,那是暴雨般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