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由于白祈言昨夜里偷跑出去的举动,段疏寒足足将彰德宫内外的侍卫添了数十人,且都是他的心腹亲卫。
以至于宫女太监们在私底下说话的时候,都谨慎了不少。
能不开口绝不开口。
——
白祈言昏睡了没多久,就被饿醒了。
他躺在床榻上,眼神放空,腰腿间的酸痛感让他怀疑段疏寒偷偷揍他了。
懒归懒,饥饿的感觉却很不好受。
“有人吗?我……朕饿了!”
这回外头的宫女太监也不敢懈怠了。
话音刚落,便有人端着温水与崭新的锦衣,弓着身子进门。.Ь.
“奴婢等伺候陛下梳洗。”
“嗯。”白祈言应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脚踝上的镣铐,拽着被子盖在身上。
而外面的宫人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掀开了床幔。
最先上前的宫女掀开床幔只看了一眼,便被吓得脸色发白,后退了一步。
摄政王与这位貌美的小皇帝独处了这么久,他们其实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只是在看到白祈言的样子时,依旧吓了一跳。
乌发雪肤的少年缩在被子里,凌乱的长发披散着,被子里延伸出了一条漆黑的铁链,锁在床柱上。
那摄政王竟是将陛下锁在了床上!
“陛……陛下……”小宫女声音发颤。
白祈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
“拿点吃的。”
“是……是,陛下。”
白祈言是被铁链锁在床上的,他们自然不能伺候梳洗了。
只是宫女太监们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祈言挪动了一下身子,又带动了铁链叮当作响。
“衣服,给我。”
“是……”
——
此时此刻。
御书房内。
段疏寒笑眯眯的看着眼前几位饱经风霜的老者。
“诸位舟车劳顿,一路辛苦。”
“殿下言重了,老臣不敢当。”
为首一位满头白发、身形消瘦佝偻的老者,名叫文琢,字培靖。
曾官拜宰相,更是太子太傅。
先帝早期还有点当人的时候,文琢在朝中颇有建树。
只是后来,先帝沉迷长生之道,肆意妄为,荒废朝政。
文琢一心为国,先后上了数十道折子谏言,甚至曾与当时御史台的一众清流言官在大殿之外长跪不起,恳请先帝处死妖道。
就这样,那些忠君爱国的臣子们半数被杀,剩下不能杀的也被贬谪出京。
段疏寒一早便派人将这些文臣召回来,今日才刚入京。
“朝堂之上,奸佞横行,文老虽早不在京城为官,但想必对如今的朝堂也有所耳闻。”
段疏寒缓缓开口。
“本王想请文老再度入朝,匡扶社稷,不知文老意下如何?”
闻言,众多文官们面面相觑。
文琢思索片刻,问道:“老臣听闻摄政王殿下扶持了九皇子登基,不知……不知陛下如今身在何处?”
段疏寒笑了,“文老问这个做什么?”
文琢嘴唇颤抖了两下,艰难开口。
“这江山终归是陛下的江山,先帝昏庸荒淫,以至朝堂动乱,民不聊生,如今新帝年少,我等臣子应当辅佐陛下勤政,莫要步先帝后尘。”.Ь.
换句话说,他们这些人即使回来,也不会忠于段疏寒这位摄政王。
能让他们尽忠的,只有当朝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