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P>

面对凯哥的这番话，在徐谨言听来，属于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P>

情理之中，这个就不必过多解释。</P>

意料之外，则是这句话，凯哥说的太早了。</P>

看着比自己还要高一点的凯哥，徐谨言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位未来的大导演。</P>

“您知道去年高考的时候，我报的是哪所学校吗？”</P>

凯哥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P>

“哪一所？”</P>

徐谨言回头张望了一下，发现不远处有个长凳。</P>

感觉应该跟凯哥聊一会，便指了指长凳。</P>

“说来您可能不信。</P>

就是燕大的中文系。</P>

之前呢，我觉得自己的作文，写的不错。</P>

报个中文系，应该是绰绰有余。</P>

可后来高考结束后，我特意去打听了一下。</P>

人家说我作文写的太差了。</P>

是不是很讽刺？”</P>

凯哥跟着徐谨言走到了长凳处，直接坐下。</P>

“从小呢，我就被同学们叫做故事大王。</P>

能说会道，喜欢讲故事、听故事。</P>

所以后来，就一直有一个文学梦，时不时的，写点东西。</P>

只是这个梦，在去年，被打碎了。”</P>

凯哥又摸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P>

徐谨言则是默默地听他在说。</P>

因为很多时候，人其实并不在乎你听没听，或者回没回。</P>

他只是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P>

很明显，徐谨言就很清楚，自己正在扮演一个倾听者的角色。</P>

“您知道吗？这对我的打击很大。</P>

其实刚才您说了，我父亲就是导演，我也可以学做导演。</P>

可我一开始，内心其实是不大能看上导演这门职业的。</P>

打小我母亲就爱给我念一些诗词文章，所以我挺喜欢这类东西的。</P>

也觉得我是真正的知识分子，应该有更光明的未来。</P>

但去年，我认清了现实，我不是那块料。。。”</P>

凯哥猛的抽了一支烟，吐出一大团烟雾。</P>

言语也随着人，陷入了消沉。</P>

“后来，有一天我看到了您的那篇当幸福来敲门。</P>

突然发觉，故事里的许海波，写的不就是我自己吗？</P>

那些经历，那些打击，虽然并不尽相同，可我就感觉那是我自己。</P>

说来您可能不信，我给我父亲推荐过您这本小说。</P>

但他压根儿就没看。</P>

反倒是北影厂给他的，他看的津津有味。</P>

也许，这也是我的报应，74年，那一推。</P>

我们父子的关系，就变了质了。</P>

后来虽然谁也没再提过这一茬，但我们心里都很清楚。</P>

之前有一次我去剧组，陪着他待了好几天。</P>

就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这方面的天分。</P>

他却告诉我，电影不是这么我想象中那么简单的，然后给了我几块钱，让我坐车回家。”</P>

凯哥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P>

虽然是在说着自己的经历，可平淡的口吻，以及轻描淡写的表情。</P>

似乎又好像他是站在空中俯瞰自己。</P>

“说起来您可能不信。</P>

知道我父亲接了您的电影，我还挺高兴来着。</P>

甚至私下里还画了分镜头，正好我还带着，您给瞧瞧。”</P>

说着说着，凯哥又换了个话题，从怀里摸出一个本子，递给了徐谨言。</P>

“就上个月，我一个同学跟我说，让我去考电影导演专业。</P>

这专业吧，不需要懂数理化。</P>

也不需要作文写的好，只要文化课及格就行。</P>

虽然当时我没说什么，可这个想法，就跟野草一样，怎么都灭不了。</P>

这才开始琢磨电影那点事儿。</P>

今年夏天，我就打算考个北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