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城一直都是朝廷的心腹大患,更是历代皇帝执念所在,他们所为的,并非是真的要燕北城归顺朝廷,而是为了暗军。至于暗军,一直驻扎在燕北城,他们清楚朝廷的目的,才一直不愿归顺,更不愿降服,回京之后,关于燕北城的事情,最好莫要对任何人提及!你知我知便可!”
至于燕北城内的这些暗军,更不可能会把消息散播出去的。
听到这话,云舒瞬间觉得自己收复燕北城似乎并非好事了。
她自然不知,这洪枫其实心中并不服她。
除了她是女子之外,便是与墨景澜与朝堂之间的联系。
他又何尝看不出来,这个女子不过是当今皇帝的一步棋。
仔细想来,其实也算个无法反抗命运的可怜人。
若是能用她的金钱来壮大燕北城,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很快,洪枫便又笑着说道:“两位可是还有什么顾虑?我燕北城虽然比较乱,但一旦说出口的话,必然不会反悔,更不会暗中再使手段,毕竟我们都是明着来的!”
“口说无凭。”云舒严肃着看他,“你既然说了认我这个城主,那的确要用更实际一些的东西来证明,我与阿澜今日本就是准备返回京城的,即便你们认下我这个城主,这一点也不会改变,如果你们是诚心,那我们返回京城这一路上自然会顺顺利利不会遇见任何事端,可倘若你们并非诚心,我们怕是得遇到不少麻烦!”
云舒现在最顾虑的便是这男人嘴上一套背后一套。
她是想赌一把的没错,但又不敢真的去完全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洪枫眼神闪烁了一下,锐利的锋芒在眼底闪过;“城主言之有理,毕竟燕北城一直与朝廷不合,您这般警惕,也正常,不过我可以再明确的告诉城主一句:燕北城会效忠城主,但绝不会归顺朝廷!这两者之间,我们会区分开来对待,倘若城主归京之后协助朝廷想办法让燕北城归顺,那么城主便会成为燕北城的敌人,到时候暗军就只能再次翻脸不认人了!”
云舒心内凛然。
这洪枫所言,就与墨景澜方才与她小声说的话意思差不多。
这么看来,倒是可以信任一下。
“好,我答应你们!”
云舒点头道。
洪枫眼神中的凌厉瞬间散去,“那就……恭送城主!不过在送城主之前,还有一份大礼封赏!来人,呈上来!”
他话音刚落,一名暗军士兵便端着红木匣子走了上来,弯着身子,毕恭毕敬递给云舒。
这红木匣子不大,细长细长的。
云舒眼底掠过一抹警惕,不过还是很快将木匣子拿过来,在手中掂量了下,比想象中要轻盈很多。
这里边装的会是什么东西?
她好奇,却又想着到底要不要现在打开。
那递上来东西的暗军士兵解释道:“城主,这是残页上所有的药材。”
“残页上的药材?”
自始至终,他们可都没提过残页的事情。
这洪枫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摄政王殿下,昨夜虽未亲眼所见您的出现,但有这个能力可以在我们城主府来去自如,甚至无形间重伤多名暗军之人,也就只有您了,这些药材,其实算我给你的见面礼,不过还请您别误会,暗军没有与朝廷和解交好的意思,相反,是希望划清界限,未来燕北城的事情,还望摄政王莫要插手,尤其是为了朝廷!否则,便休要怪罪暗军无情!”
墨景澜嗤笑,凤眸中没有任何情绪波澜,显得不屑:“你倒是会威胁本王。”
这种话,他已经好些年没听到有人敢对他说了。
“这不是威胁,我小小暗军,岂敢威胁当今摄政王?这不过是善意提醒罢了,相信摄政王会明白这其中用意的,对吧?”
“自然!”
短短二字,却像是已经与他们达成了某种协议。
紧接着,云舒将木匣子打开,里边果真放了十几种的药材,而且新鲜度都比较好。
只不过,她虽然是把药材的名字都记下来了,但药材具体长什么样子,她其实并不知道,也不确定洪枫给她的这些药材到底是不是完全正确的,合上木匣子,云舒道谢:“多谢洪枫将主准备的这些药材,待我回京之后,会派人送一些钱来燕北城,到时候会附上我亲笔书信,还望燕北城莫要误伤了人!”
“城主既然都这么提醒了,燕北城岂能做事不人道?城主放心,只要人没问题,怎么来,就会怎么回去!”
最后一句话,洪枫咬字很重,像是在警告什么。
云舒没再回应他,拉着墨景澜跃过层层暗军,径直朝马车停靠的方向走去。
他们一走远,暗军内立马有人开始质疑了起来:“将主,您受人威胁,认下这城主,只要城主能给咱们带来利益,属下还能理解,但您为何要将那些药材都给了去?摄政王一旦解毒,未必会对咱们守约。”
“不,你错了。”洪枫负手而立,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这当今摄政王,可是比谁都守信的人,只要他点头,今后能少去许多麻烦,再加上,那女子是他心爱之人,他更不愿让其成为任由皇帝摆布的棋子,思前想后,真正受益的,还真是咱们燕北城!这城主认的不亏!今后好好待她。”
这话一说,暗军都能感觉出来他是认真的,不是在说玩笑话,皆是面面相觑,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而云舒与墨景澜已经坐上了离开燕北城的马车。
原本以为在燕北城要待上很长一阵子,没想到才两天不到的时间,事情就完全处理好了,还顺带把最头疼的事情都办好了,这会儿云舒总有一种很恍惚,就像是做梦般的感觉。
……
数日后,顺利返回京城。
墨景澜将云舒送回云府,便进宫去了。
舟车劳顿这么久,云舒一路上是累的出奇,回府之后,直接瘫倒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睡,也不知是过了多久,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说话的声音。
“大人放心,小姐没事。”
“她醒之后,让她过来寻我。”
“是。”
云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坐起身来,“谁啊,红袖?”
“大人,小姐醒了。”红袖笑道。
紧接着,房门被人推开,红袖与云染先后走了进来。
云舒揉了揉眼,定睛看去:“哥?你怎么来了?”
云染眼神责备:“还说呢,这段时间,你人都不在京城,去哪了?问遍整个云府,没一个知道你去向的!我还以为你出事了!这段时间你到底去哪儿了?”
看得出来,云染很是着急。
不过云舒之前已经答应过墨景澜不会将去过燕北城的事情说给任何人。
即便哥哥是血亲,但出于谨慎,她也是打算瞒着的,免得会出什么状况。
便道:“殿下这段时间也不在京城,我跟他一起,能出什么事情,哥哥就不要担心了!”
“哥哥自是知道你与摄政王在一起!但去了哪里,哥哥作为你的亲人自然也有知道的权力,难道对哥哥,还有不能说的?”
耐不住云染这般软磨硬泡。
云舒又不能将燕北城发生的事情都说出来,便只能说道:“我去跟殿下找解毒药材了。”
“解毒药材?”云染表情有些惊讶,紧接着慢慢变得震惊起来,“你的意思是……可以帮摄政王解毒的药找到了?不对,没有毒籍上的那个残页,如何能知道具体需要什么药材?”
云染作为京城第一神医,当初都没有办法帮墨景澜破解体内的毒,他这个对医术一窍不通的妹妹是怎么做到的?
“我的确是不知道啊!”云舒眨了眨眼睛,“这件事是殿下自己调查出来的结果,我只不过是跟着他去凑个热闹罢了。不过这些药材拿回来之后,到底是真是假,可还真有些不好说,或许还得哥哥出手相助。”
云染迟疑的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舒儿,你当真没有别的事情隐瞒着我吗?”
“没有啊?”云舒答道。
“你确定?!”
“哥哥怎么就这么笃定我有事情瞒着?我的确就是跟着殿下去凑个热闹而已!”
“那先前,只身去了格斗场,你也是为了凑热闹?你我是血脉至亲,到底是觉得哥哥不值得信任,还是这其中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云舒心内凛然,没想到她去格斗场的事情,这么快就被哥哥知道了。
这下要怎么解释的好?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