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以你的一名素未谋面的女儿的名义送来的‘礼物’可以摧枯拉朽地摧毁冕兴君的戒备?”
“不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你知道的,逐曦。”
微白而近乎无色的妖力温柔地包裹住那节翠竹,男人微低着头,黑绢下的双眼似乎在注视着漂浮在自己掌心上的柔和光源。
“它本身的特殊性……也是让我无法拒绝它的原因之一。”
“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吧。”
是的。
女人抱怀而立,冷眼看向沉溺于过往美好回忆之中的男人,像是不满地注视着醉酒丈夫的妻子。
是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为什么你无法拒绝它了。
但正因如此,我才需要帮助你从那甜蜜而冰冷的幻梦中清醒过来。
当一切早已不可挽回的时候,翻找出曾经的幸福只能获得短暂的美好,转瞬即逝。而那些美好终将会化作最为锋利的刀刃,穿透肌肤,切开肌肉,斩碎骨头,最后在你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再次留下一道深邃的伤痕,让你再次流出永不干涸的黑血之泪。
那就像毒丨品,一时的快乐过后却是无尽的伤痛,你会想要再次堕入其中,愈陷愈深,不可自拔。
直至毁灭。
微白的妖力如同高涨的火焰,显而易见的从“平衡态”进入了“活跃态”,几乎是一刹那,那节诞下竹取姬的玉竹便消失无踪,连带着妖力一起。
逐曦挑了挑眉:“你把它放到哪里去了?”
“鹿台。”
冕兴勾起嘴角。
“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各种意义上的。”
女子的心中泛起了某种名为嫉妒的火焰,她微眯起眼,冷笑:“所以,你要在睡觉的时候没日没夜的守着那节竹子?”
就像曾经对我的做那样?
“并不。”
冕兴伸手揉了揉女子的脑袋,就像是在安抚生气的宠物那样。
“我不会再回去了,接下来的时间里,还请逐曦你多多包容。”
男人的声音有了短暂的停顿,根据直觉和多年的习惯来看,冕兴这个时候应该是想要无辜地眨眨眼。
“你不会拒绝一只无家可归的可怜老妖怪的请求吧?”
“我很想拒绝,但是介于你在外面流浪时刻都有生命的危险,我就勉为其难地给你提供一间佣人房吧,正好空出来不少。”
女子板着脸如此说道,冷漠地转身离去。
这么来看的话,八意永琳还是做了件好事的。
逐曦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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冕兴和逐曦在一张小圆桌旁相对而坐,女子用审视的目光逡巡过男人全身,缓慢而危险地开口。
“那么,永远亭一行,带给了你什么好处?”
“好处的话……嗯,我在那里和女儿打了两个小时黑魂2,喝了一口自带的米酒,呃、当然是你酿的……吃到了久违的八意精工出品特效药,绞碎了八意君七成的内脏,在迷途竹林里布下了不少眼线……说到这个,倒是有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逐曦挑了挑眉。
“有一只可爱的小兔子,似乎和我有那么点渊源。”
“和你有渊源的东西遍地皆是,这不稀奇。”
“很稀奇,因为与我有关的东西里,它还是唯一一个那么……弱小的。”
“有实质性意义吗?”
“并没有。”
女人微微眯起了眼睛。
“所以说是很有趣的事情啊。”
冕兴笑靥如花。
逐曦随手拎起手边的红酒瓶,径直向男人的脸庞扔去。
“哦!我错了我错了……”
宽大而苍白的手掌稳准地抓住了那瓶可怜的红酒,轻轻放回桌上。
“好吧,其实你也知道的,这种试探没有太多意义,无论是我还是她,都不可能得到太多情报。”
冕兴摊了摊手,继而把双手十指交握,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若是硬要细说的话……我的那小小恶作剧可能会让她觉得我的力量不如从前了吧——虽然这是事实,但具体的程度总归是不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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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衰弱了。”
八意永琳用一柄手术刀娴熟地剖开了自己的胃囊,从中取出一枚模糊的球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