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自己就提醒过对方,待吴九桂入京之后,一定要想办法救出吴九桂。
但如今大皇子孤身前往刑部,没有找自己问询拿主意,估计很大可能是没有听取自己的劝谏!
想到这里,邬道人脸色一暗,心底一阵失落。
在他看来,吴九桂不可能背叛大皇子,之所以被误解,多半是苏言那边搞的离间计罢了。
但大皇子非但不听劝谏,现在还急匆匆前往刑部,岂不是正中苏言的下怀?
“苏言在边疆立下赫赫战功,本来就是殿下的大敌。”
“现在殿下非但不去搭救下属,反而趁机落井下石,这样一来二去,岂不是落尽下风?”
这些天来,苏言的恐怖战绩令邬道人难以入睡,每每想起都觉得分外棘手。
苏言表现得如此出彩,康乾帝忌惮不假,可那些中立的朝臣,未必没有投靠对方的心思,毕竟其他的皇子,表现得实在太差!
而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可以说是关乎生死的局势下,大皇子居然罔顾自己的劝谏,独自跑去刑部复仇了?!
“殿下如此狭隘,睚眦必报,终究是没有人主之相啊!”邬道人心中叹息,面色复杂地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
他原以为凭借自己的才能,定能让大皇子言听计从,倘若真的如此,凭借着他的谋划,后者未来必然能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但现在一个小小的吴九桂,居然就使得大皇子失去分寸,看来还是自己太过天真了。
心里只想着如何报复,却不思量其中的缘由。
有这吴九桂做先例,其他亲善大皇子的朝臣会怎么想,岂不是人人自危!
久而久之,好不容易笼络来的人心,也将渐渐散去……
邬道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愿再往下想去。
吴九桂倒台,若是听从自己的谋划,还能帮大皇子树立伟光正的形象,使底下的人更加尊崇,其他的中立派看到殿下宽仁,也更可能倒向他。
如此,方能与战功赫赫的苏言相抗衡。
“唉!”
邬道人无奈地叹息一声,在门人面前没有什么表示,举步转过街角,又驻足望着大皇子府邸。
富丽堂皇的大皇子府,宛若一颗明珠,镶嵌在京师繁华之所。
然而,这颗明珠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终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邬道人摇摇头,难掩失望之色,一瘸一拐地拄着拐杖远去。
与此同时,王府不远处。
人来人往的茶楼里,客人众多。
来往的富商游客,多在此逗留,听些京师里的趣事,谈论些来京时的沿途见闻。
像这样的热闹场所,正适合探听消息。
消失于草原的雨化田,此时坐在二楼靠窗处,眸光冰冷,一眨不眨的盯着渐渐远去的邬道人。
“这老家伙看起来很失落。”
雨化田皱了皱眉头,想起刚刚大皇子仓促出行的一幕,接着端起一杯茶水做掩护,仿佛在无意识地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自从他被苏言派遣组建情报机构后,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京师。
既然要组建情报机构,自当从京城入手。
京城乃是朝廷的核心之地,而苏言的敌人,多数都来自于政治的核心圈子,也就是那几个皇子,以及康乾帝本身。
身为宗师强者,尽管各皇子和朝臣的府邸戒备森严,但也对他没什么威胁,探查起来如履平地。
仅仅用了几天,就将这些对手的底细探查得一清二楚。
根据他的判断,一众政敌里,对苏言威胁最大的就是大皇子。
只不过,大皇子本身不足为虑,才疏学浅,性格缺陷严重,唯有远去的这个老家伙邬道人,真正算得上殿下的心腹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