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钱氏素来以民为本,为江浙地区的百姓带来了近百年的安稳与富足,朕颇为钦佩。如今吴越王纳土归周,实乃仁义之举,朕不能不为临安钱氏记一大功,传旨封钱弘俶为临安王。”
“臣,叩谢陛下恩典。”临安王钱弘俶确实只想返乡终老,柴宗训封的王爵确如他所愿,十分契合他的心意,自已总算不负先祖钱镠遗愿,看到天下有机会再次统一。
以吴越王纳土归周为分界线,大周已成功将整个南方剩余的割据地区收入囊中。柴宗训依照旧例,对新并入大周版图的闽越、吴越百姓免除两年赋税。并着尹崇珂将广州市舶司的出海贸易之策,在福建、浙江两地新设港口后加以推广,强令其必须在昭武六年之前,将此三地的出海贸易连成一线,构建出一条海上商贸之路。
中枢层面,如今大周离完全统一只差最后一步,柴宗训心中关于改革军制的想法势必要加紧提上日程。再者说,离掉落这个异时空已经四年多了,柴宗训自已擅长的化工类理论一次都还没用上,也是时候拿出来见人,发挥实质性的用处。
这天,以范质为首的文臣求见柴宗训,言道有要事相商,柴宗训连忙让内侍童海请他们进来。
“陛下,臣等今日前来,主要是为梳理南方各州县的任职官员而来,但还有一事也想请陛下早日定夺。”
“范大相公客气了,你乃父皇留给朕的辅政大臣,有什么事是说不得的?”
范质与魏仁浦、王溥二人面面相觑,四位大相公只来了三位,不用想柴宗训都知道他们是准备挑武将的毛病了。
“陛下,如今我大周唯余北边强敌未除,以我朝目前的能力相信在不久的将来,陛下定能一举扫平北汉、辽国。如今,诸多武将因功迁为节度使,若不遏制他们的权柄,我大周即使能一统天下,怕也是难逃唐末以来藩镇割据的局面。”范质说出了自已的肺腑之言,这并不是冲着文臣与武将的立场去的,而是担忧大周的未来。
柴宗训听到范质能将武将的问题挑明来说,心里倒是挺开心的,起码不止自已一个人存了改革军制的想法,往后也不至于寸步难行。但韩通没来,这事总透着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朕有一问,韩相公为何没有随几位前来面圣?”
范质几人相视无言,总不能说因为韩通本就是以武将的身份进的内阁,怕他们说出来以后韩通不同意,所以干脆就没通知人家一起来。
“其中缘由,朕大致是猜出来了。但你们可知,朕尚且年幼,若想启动军改,没有武将的支持,朕说不准将会自陷险地,大周社稷危矣!你们大可将心中所想告知韩相公,朕相信他不是因私废公之人。况且你们所言,朕早已胸有成竹,到了适当的时机,朕自会在早朝上提起。”
范质等听到柴宗训的话,顿觉羞愧难当,此事他们尚且还没有陛下考虑得周全,白白担着辅政大臣的名头。
“陛下,是臣妄言了。此事皆因臣等过于忧心大周社稷,是以考虑得不周全。既然陛下早已洞悉明了,那臣等便等着做陛下的开路先锋,定要将这百年来的割据局面扭转过来。”魏仁浦反应过来之后,赶紧向柴宗训表忠心。
“臣也愿为陛下之马前卒,将军改之事推行到底!”王溥又怎会甘居人后。
柴宗训见三位辅政大臣皆已达成一致,心中又多了几分底气,待他们问过韩通的意见后,自已便可趁机提出军改了。
从元利元年至今,柴宗训通过发动数次对外战争,拉拢了一大批军中将领,他们全部都是自已的底牌,不仅可以成为改革军制的中坚力量,还可以用以抗衡赵匡胤的军中小集团。此一局,柴宗训绝对不可以输,此次军改是否能够一举拔掉赵匡胤在军中的势力,大家可以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