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妍心中早有准备,自从上次被柴宗训训斥之后,她便料到若是贵妃再有什么三长两短,柴宗训一定会再度对她有所警告。
既然上次是言语上的警告,那么这次必然就会是行动上的警告。
“臣妾多谢陛下体恤。”
明知道柴宗训此举是分皇后之权,李纯妍还是要赔着笑脸谢恩。
柴宗训本不想做到这一步,奈何皇后似乎觉得太子的地位已然根深蒂固了,她手握女阁,便越发不将宫务放在眼里了。
此前,符太后已经在暗地里提醒过柴宗训,宫中事务还是要皇后李纯妍多多上心,就是眼见皇后李纯妍越发倚重女阁的力量,貌似想要借此为太子造势。
太子本就颇受柴宗训的器重,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元明的地位,本不需要皇后在一旁为其巩固所谓的权势,如今反倒有适得其反的效果,将柴宗训往贵妃身边推去。
女阁近期所提的奏本,除却请旨朝廷允许女子投军以外,其余好比直接选拔官员家眷为女官、允许女阁奏本先于内阁呈报、赐予女阁票拟权由皇后审议等,皆不是出自柴宗训当初设立女阁的本意。
柴宗训的本意是,提高普天之下所有大周女子的地位,赋予她们求学、经商、参军等权利,而不是让皇后将女阁当作巩固自身权势的工具。
不知何时起,皇后李纯妍也逐渐抛弃了她的初心,将自已的路越走越狭窄。
符太后几次三番跑到慈光寺礼佛,也是不忍见自已与皇后产生隔阂,打算让他们夫妻二人自行解决当前的难题。
李纯妍退下后,柴宗训只好暂时将这些烦心事抛诸脑后,一心专注于政事。
昭武三十年末,休养了一段日子的李云烟,脸上终于有了些许血色,胎象也愈发稳固。这一日,她瞒着所有人,谁也没带,简单准备了一些黄纸香烛,独自前往后苑,面北而拜。
“你我虽素未谋面,但我腹中之子几次三番逃过一劫,不知是否是你在背后保佑着我们母子俩。四十年了,如今的天下已不再是那时的天下,百姓们都异常珍惜眼下的太平日子,我也一样……”
其父李洪信死后,李云烟有很长一段日子,皆是郁郁寡欢,若不是后来怀上柴宗训的孩子,她早已请旨出宫,远离是非。
“当初你的所作所为,人神共愤,这结局亦是因果报应,我不会为你报仇,也不会因你之故心生怨怼。你的忌日,我每年都会奉上清香黄纸,也仅此而已,唯愿你能安息。”
片刻之后,李云烟离开了后苑,但她没有发现,就在她方才焚烧黄纸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去,查一查今日是李家谁的死忌,我倒要看看李云烟在搞些什么鬼。”
“是。”
昭武三十年转瞬即逝,新的一年,大周正式开始使用元圣作为新年号,今年也是大周元圣元年。
“陛下,这是农业部在越南省引进的新稻种,如今已在大周以南广泛种植。臣今日特意带来了一些稻种与大米,请陛下一观。”
童海将稻种与大米呈递给柴宗训后,他才反应过来,这似乎就是历史上提及的“占城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