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守节将那名所谓的刺客押至柴宗训面前时,他竟开始喊起冤来。
“陛下!我……我不是刺客!我只是想求陛下替我伸冤!”
说罢,此人竟开始磕起了头,咚咚咚……砸地地板直响。
“哦?你有何冤情?说来朕听。”
柴宗训见此人胆色平平,不像是那等想要弑君的刺客,说不定还真的有冤情。
“小人姓乔,名子基,本是广州人,数月前我与父亲前来河间府贩卖珍珠。一日,在我出门谈生意之时,父亲突然暴毙而亡。待我返回,河间府已将我父亲的尸体带走,就连珍珠也以不见税票为由,一并查抄……”
而后,众人还从乔子基口中得知,河间府没有得到他的允许,就私自将其父的尸体火化。
乔子基屡次击鼓鸣冤,河间府皆回以棍棒。他无奈,只好到邻近州府告状,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听闻圣驾到来,乔子基好不容易用仅剩的银两,买通了给行在送菜的商贩,将他带了进来,求见柴宗训,好诉说冤情。
柴宗训听罢,瞬间怒火中烧。从古至今,百善皆以孝为先。河间府所作所为,让乔子基未能送其父最后一程,放在哪个朝代都说不过去。
况且,柴宗训从来没有下过任何旨意,让那些丢失税票的商人以货物充公来代替,这绝对是河间府在阳奉阴违。
“符昭愿,朕命你以乔父之死为突破口,给朕仔仔细细地查!”
乔子基肆意窥探帝王行踪,情有可原,柴宗训最终并未降罪。只是让监察院好好保护乔子基,直至此案水落石出。
符太后等人听闻柴宗训遇刺,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不料竟是一场乌龙。
“让母后担心了,不过这河间府确实有蹊跷,近几日你们还是留在住处为好,以免发生什么不必要的意外。”
见符太后等人走后,符昭愿倏地想起一事,或许与河间府此案有所关联。
“陛下,这河间府官郭清,据臣所知,其父乃是太子舍人郭粲,岳父是南部战区副将韩崇武。”
“这韩崇武,是否正是韩重赟之子?”
“正是!”
提及韩重赟,柴宗训当即便回忆起了此人。韩重赟年少从军,原本隶属太祖麾下。
元利元年,柴宗训为避免“陈桥兵变”重演,或将赵匡胤身边的得力之人,调离军中岗位,或一一分解其势力为已所用,韩重赟就是在那时被调离汴京。
后赵匡胤倒台,其麾下势力转而成为了柴宗训攻灭各个割据势力的先锋,这其中也包括韩重赟。
符昭愿言道,其子韩崇武,也曾在演武堂学习过战略、战术,后被调往南部战区,直至升任战区副将。
原本,柴宗训还想在钱弘俶之后,将南部战区交到韩崇武手里,若是此番,河间府一案查实与韩崇武有关,他不止会失去日后的升迁机会,连现在这个位置,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你放心大胆地查,朕给你撑腰。”
符昭愿等的就是这句话,若是没有柴宗训的首肯,他一个人,还真不敢单挑太子舍人与战区副将这两尊大佛。
为了不让郭清起疑,柴宗训还是决定按照既定计划,召见他。
“陛下圣安,不知陛下昨日睡得可好?”
“不错,你给朕选的这个院子也十分清新雅致。朕听童海说,这院子里还有一处九曲回环的连廊,横亘湖中,煞是好看。改日,你也陪着朕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