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恐怕能和喻晟相比的男子是少之又少,女儿呀,你好不容易遇到就且珍惜吧。”
虞渊明半是感慨半是提点地对虞宛矜说道,发现只有人年纪大了之后,才会对于这些事情愈发的感兴趣,他想要知道女儿最后嫁了个怎样的人家。
虞宛矜许是经历过上一次的生离死别,重来一世,她越发的玻璃心,看不得父亲这个模样,心中如同食了颗柠檬似的,酸涩无比。
“父亲说的是,女儿知道了。”
许是虞渊明看出了虞宛矜情绪不太对,便没再说话,小年轻的事情他也插不了手,不过像喻晟这么好的人,只怕有些难寻了。
两人接下来相顾无言,一路坐马车回到了家,虞宛矜才微微松了口气,觉得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平日里最喜欢听父亲夸赞喻晟,但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听着听着忽然觉得心中沉重。
姨娘早已恰准了时间,守在门口等着,听到下人传话老爷回来了后,便对着镜子,重新整理好了自己的头发,确认这张脸是无瑕的,便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至虞渊明面前。
她的脸如同被覆盖了一层土,每一个表情都是自己精心把握的,她就是要让老爷不停的怜惜她们母女,挑拨他和虞宛矜之间的感情。
徐氏娇滴滴地挽上了虞渊明的胳膊,分明已经年龄不小了,但因为保养得宜,在人群里仍是显眼无比。
“老爷,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和惜姐儿在家中等你了一整天,也不知是惜姐儿哪里被风吹着了,一到午时便浑身发烫,可怜我们母女在家也不太方便叫来医生。方才是有郎中来看过了,只不过开了些方子并不管用,要不老爷发发善心去看看惜姐儿吧。”
她的话里带了哭腔,仿佛指责虞渊明是什么负心汉,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被她的话有所打动。
虞宛矜只是侧耳听了一嘴,便受不了徐氏这般柔弱无骨的态度,便转身回至自己的院中了。她们二房的事情应当自己着手处理,她既不感兴趣徐氏是如何缠住自己父亲的,也不想知道虞娅惜究竟“病的有多重”。
“既惜姐儿病了就要找大夫,一个不行那便多找几个,你这一般哭着来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会医术。”
姨娘听到这话眼泪都要断成线子往下淌了,愈发的觉得自己可怜,缠住虞渊明的胳膊更紧了几分,“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惜姐儿不是你的女儿吗?既然病了,那便要告诉你一声,总不好让我一个人处理。况且她这会儿正在二房中不停地闹着看爹爹呢。”
虽然徐氏这话是在变着法儿的缠着虞渊明过去探望,但是好在她的无侬软语并不讨人嫌,即便说出这等子让人反胃的话,也没什么。
虞渊明见状,虽然没有理会她的话,但也松了口,决定跟徐氏前去看看。
两人一来到二房的院中,徐氏便马上对下人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懂了,连忙赶在两人面前来到虞娅惜的身边,和她通气儿。
好不容易将她爹哄过来,这次庆功宴两人又没去,这会儿都揣着小心思呢。
“惜姐儿怎么了?听你母亲说是发热了,这会儿有没有好点?”
虞渊明在虞娅惜身前坐下,关切的问道,用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发现不那么烫了,便松了口气。
虞娅惜见到他,一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抿着唇含泪道,“惜儿觉得自己这头很是发昏,但不知是怎么了,娘亲说我受了风寒,我想应当是这样的,可怜我这身子不争气,总是隔三差五的就生病,也是让爹爹费心了。”
虞娅惜见虞渊明神色不明,索性夸大其词自己的病症,将一分疼痛说成十分,虽然她实际生龙活虎的,但却装成全身乏力的样子躺在床上,弱柳扶风。
“惜姐儿这身子也着实让人头痛,本想着前些日子练习那么辛苦,身子总是能够好点儿了,但是这一看却发现也不过如此……”
徐氏为了能够让虞渊明更心疼,还不忘在他身边补充道。
然而她不知的是这些话听得虞渊明很是心烦意乱,面前之人究竟是否健康,他一眼便能够看出来。
虽然虞娅惜表面上身体不好,但仔细一瞧便能够看出来说话十分有力,且面色红润。
“既感染了风寒那便嘱咐太医好生照料,日后这样的事情便不要再发生了,你这些日子也辛苦了,在床上好生休息几日吧,日后若是觉得有些事情做起来吃力,就可以不必做。”
虞渊明拍着虞娅惜的手,温声安慰了几句。
虽然他的话并不敷衍,但是照比是否真正的关心,那可是一眼了然。
而后半句更是像是指责她为了一昧地攀比,不注重自己的身子。
她听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以为虞渊明会有所其他的表示时,却没想到他只对徐氏留下一句:“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你好生照料着惜姐儿,等到身子好些再出门,省得又感染了风寒。”
话落,他便起身离开,留下虞娅惜和徐氏大眼瞪小眼。
两人苦心计划了一整天想要博得虞渊明的怜爱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
“娘,二房虽然是庶出,但是你毕竟陪在了父亲身边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就会一点感情都没有呢?好不容易嫁进来了这么大的宅子,却又不得宠,你说这是什么事?”
虞娅惜扯着徐氏的衣裳哭诉道,都怨姨娘的无能,所以才会费尽心思也不讨好。
徐氏被女儿说的话狠狠地戳中了心坎,也不再说什么。
而此时的虞宛矜却十分风轻云淡,她回到院子中想了又想,觉得自己学习了这些知识似乎还是太过于单薄了,说是能够辅佐喻晟,但说到底也只是能够帮他出一些浅薄的主意和不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