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来想去,还是自作主张地将电话接了起来,反正我还顶着个助理的职位,原本就是可以过问和帮着转达一些工作的。
“你好。”
这一声开场白之后,对面回应我的是一个错愕的女声:“咦?”
我拿不准情况,不好多问什么,只好暂时保持沉默,等她先把事情说完,直觉告诉我,她并没有打错电话。
果不其然,打电话过来的女人很快就又出了声,只是这次她的话音里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请问……这是容熠川容总的电话吗?”
“是的,但他现在在休息,我是他的助理。”
“抱歉,打扰了。是这样的,我的导师给了我一样东西,说是要转交给他。”
她音色温和,莫名让人觉得很舒服,从措辞来看应当还在求学,并且是在外的留学生。
我在给予肯定的答复之前,先问了句:“请问你是?”
她有容熠川的私人手机号,又能准确说出他的姓氏,我还是不得不谨慎些。
下一秒,从听筒里传来的回答让我瞬间心脏停跳,险些就从腔子里跳出来。
“我叫莫荔,算是容总的同门师妹了。虽然不知道容师兄是否还记得我,但导师拜托的事还是得完成,请问他现在方便接电话么?”
她话音平常而礼貌,提起容熠川时连一丝一毫的特别在意都没有。
想来在她心目里,容熠川跟她之间的联系就只存在于法国的求学时光中。
容熠川压抑着的爱慕和为了保护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不为人知的独角戏而已。
不知怎的,我整颗心缓缓向下沉去,不是羡慕莫荔能被人保护得这么好,而是意识到了在不远的将来,自己也许要面对的更多的麻烦。
莫荔回来了,并且很可能跟容熠川产生交集,这样一来,他对她的心思很可能就瞒不住了。
容显恭的腿虽然废了,但从先前的数次交锋来看,他无疑是个老谋深算的阴谋家,所以容熠川为了保护她,最有可能做出的决定会是把我这个挡箭牌继续往台前推,好将他真正的心思藏住。
莫荔话不多,在说明来意之后便静静等待起了我的答复。
我听得出来,对于容熠川的电话竟然是个女人接的这件事,她是心存好奇的,但她出于礼貌,没多问哪怕半句。
在她看来,询问一个交情并不算深厚的师兄的私事想必是十分失礼的。
我清楚莫荔在容熠川心里的地位,知道相比于工作,这才是绝不能擅作主张的事,于是在短暂地顾左右而言他之后,委婉地向她转达了容熠川已经睡着的事。
这件事重要无比,只能由容熠川一个人来做决定。
幸好莫荔很快明白了我无法做出决定的潜台词,以没有倒清楚时差为由致歉后,主动挂断了电话。
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原本想要尽快洗漱换衣,上床补觉的念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