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熠川的目光看似没落在我身上,实则时时刻刻都在等着挑我的刺,我受够了被动,索性先发制人地问:“容总,你要画一幅工作中的肖像么?”
只要他拒绝,我立马就能得到走人的理由,若是他答应,那也一样没什么,权当是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容熠川侧脸平静:“嗯,给我画一幅你先前在广场上画过的素描吧。”
他话音中带出了些微轻快。
我佯装不察,从一旁放置文具的书架上寻到铅笔和办公用的A4纸,刷刷几笔勾勒出了他的轮廓。
容熠川长得好,鼻梁挺直,轮廓俊美,最近虽然略微瘦削了些,但从侧面看过去,他的下颌线也随之变得格外清晰,给人平添了几分尊贵的傲气。
速写很快就画好了,可我仍拿着笔不肯放下,只是想晚一点往他的陷阱里钻。
容熠川对我置之不理,等修改完了值得他亲自过目的合同中的条款,故意吓唬我似的开口问:“你现在还有疑惑么?”
我以为他会先兴师问罪,猝不及防地听到这么一句,心中登时警铃大作。
他似乎并不需要我的回应,自顾自地又说:“你的经历让我想起来一个故人,她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只是我不确定自己此生到底还有没有跟她见面的机会,其实……我还有话要对她说。”
低沉话音中带着真切的愧疚,让我忍不住挤兑了他一句:“真是奇怪,你到底有多少个故人?又是深爱着的女孩,又是为你付出许多的故人,还有……被称为夫人的莫翻译。”
好奇心害死人,我若是再不把疑惑讲出口,距离被问题憋死就只差一步之遥了。
容熠川的脸是冷漠的,略略抬起下颌时,紧抿的唇线中却有藏不住的悲伤,他说:“只有一个。”
这话说得直白无比,几乎等于是在直接否认他昨晚提到的深爱过的女孩是莫荔了。
我震惊太过,仿佛受到背叛一般质问:“你这样说对得起莫翻译么?”
闻言,容熠川总算舍得彻底放下工作,看向我反问:“我为什么对不起她?”
他眼里满是迷茫,看起来比我这个被不断试探的人还要疑惑不解。
我抖了下睫毛,直言不讳地问:“离开坦桑尼亚之前,我听到酒店里的工作人员叫莫翻译夫人,难道你们不是情侣?”
这个问题实在是困扰我太久了,择日不如撞日,直接问个明白好了。
当初我就是靠那张整形后跟莫荔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以及对她精湛的模仿去到的他身边,若是他付出多年的感情都会变,我的选择又算什么?
容熠川目光从我身上扫了一圈,在眼神交汇之际,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你说的工作人员是指酒店里的保安么?”
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