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感情或许是真的拆成了许多份,心也跟榴莲尖尖差不多,但话音里的动容不像是假的。
我从中窥到了年少时浪漫梦想的一角,在容熠川的呢喃中做出了下意识的反应,结果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他目光清明的双眸。
光线昏暗的室内无限放大了这一刻的尴尬。
我动作机械的偏过脸,想要躲进客房里当次鸵鸟,可容熠川胃病稍缓,就又有了抓着个错漏死缠烂打的精气神。
他快步握住门把手,靠近了我问:“你刚刚为什么要回头?你对这个名字……”
余下半句话被他含在唇齿间,患得患失的怎么也讲不出口。
等死的感觉远比直接去死煎熬得多,我理解容熠川这一刻的心情,但相比于考虑他的感受,还是更该为自己考虑,回望着他的眼睛淡声道:“我没听清楚,以为你在叫我。”
容熠川脸上挂着藏不住的焦急:“所以你果然是她,对么?”
他需要一个肯定的答复,为此不惜放弃冷静和理智,哪怕听到假话,也愿意自欺欺人地沉浸其中。
我以林苒的身份待在他身边时,并不曾见他对挡箭牌流露出过多少柔情。
即便他待我不算太苛刻,回报的条件也丰厚,但我自始至终都清楚地知道,那些全都是他应该支付给我的报酬。
现在林苒生死不明,他对她忽然就在意到了会把她跟一个陌生女人联系在一起的地步,实在是让我摸不着头脑。
总不能是我做低伏小时表现得太好,让他在失去之后,真的对挡箭牌产生了别样情愫?
可下一秒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人最大的错觉就是那四个字——他喜欢我。
我心底惊动,面上却仍旧表现得不动声色,冲他仰起脸露出疑惑表情问:“她是谁?我的英文名就叫Lily,所以误以为你在叫我而已,如果是我听错了,那我向你道歉。”
容熠川不接受这样的解释,他连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胃都不管了,一把拉住了我的手:“你的英文名是什么时候起的?”
我试图把手抽走,但他即便是身体不适,力气也远胜过我,稳稳当当地拉着我不肯放。
“是来到这边旅行时,为了方便当地人称呼,所以就随便取了一个,这个名字应该挺大众的吧?”
我被堵在他的胸膛和门板间的狭小空间里,脸不红心不跳地扯了半个谎。
Lily确是我曾在旅行中用过的英文名,可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根本没几个人知道。
容熠川不可能,也没办法把我抵达非洲后的经历全翻出来调查一遍,面对我的抵死不认,唯有应了一句:“这是个好名字。”
我不咸不淡地道谢:“多谢夸奖,我要回去休息了。”
容熠川扣在我腕子上的手不情不愿地松了开,他在我打开客房门的一刹那间开口道:“Lily,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