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离开这里,就听我的。”叶北伏在皮夹克耳边又补了一句:“车已经被砸了,再继续下去我估计你不被打死也得半残。”
“啊……,我不想死,求求你救救我,我给你钱,多少钱都行。”皮夹克死死抓住了叶北的手,生怕叶北就这样撇下他走了。
“跟我上车顶。”叶北薅起浑身瘫软的皮夹克,踩上宝马五系的车头,从车头又上了车顶,皮夹克战战兢兢的半弯着身子,紧紧靠着叶北裤腿里的黄色液体滴答的车上都是。
“道歉来了。”
一声低沉有力的喝声从叶北喉咙里迸发出来,听起来声音似乎不大,甚至没有人群发出的“道歉”声高亢,但却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在场几千人的耳中。
无论是情绪激动的喊话者,还是道路两旁围观看热闹的密集人群,心头都同时一震,这个声音就像是可以斩断天河的一把巨大利刃,像是同时掐住了每个人喉咙的巨手,更像是一柄巨大无朋的铁锤猛然间敲击在所有人的胸口。
兴奋激昂的“道歉”声戛然而止,呼喊咒骂的声音也瞬间消失不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到了这个发出喝声的年轻人,他就站在那辆被砸的面目全非的白色宝马车的车顶上,手里还拎着一个人,一个裤裆和裤腿都湿了的人。
聂长远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直入心头的喝声,心口紧揪了一下随后就被这沉喝声深深的震慑了心神,自己刚才恼怒愤恨的情绪在这声沉喝中忽然间烟消云散。
“道歉来了是什么意思?”聂长远看见呐喊人群的中间,一个身着运动套装的年轻人,站在一辆白色轿车的车顶上,手里还拖着一个腰弯的跟虾米穿着一件皮夹克的男人,正挥手朝人群示意。
这人是谁?他要干什么?
副局长贾光华,治安队长曹勤海正带着人疏散人群,不过效率低的令人发指,贾光华觉得这不是办法,已经过去了五分钟才清出不到十米的距离,可是武警和防爆大队的人还没出现,这空挡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自己这个主抓治安的副职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似乎有人在耳边重重的闷喝了一声,心脏的血液仿佛突然断流了一般,憋闷的有些喘不过气。
聚集了三四千人的嘈杂现场,和原本充满节奏的呐喊声也随着这声沉喝一下子安静下来,怎么回事?
贾光华和曹勤海同时看到了那个站的高高的年轻人。
这个震慑人心的沉喝声是他发出来的吗?
怎么几千人会同时安静下来?
难道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喝声?
这怎么可能?
现在他又要干什么?
叶北没想过自己蓄足真气的一声呐喊会“hold”住全场,只盼着能引起呐喊人群的注意,好让自己有继续说话的机会,没想到自己吼出的这嗓子竟然能让全场静默,几百人的呐喊声,几千人的嘈杂现场,这完全出乎了叶北的意料。
叶北有些呆滞,甚至忘记了自己没人在意这股冷风。
叶北没说话人群也依然安静,就连那些清退人群的干警也都呆住了,几千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个站在破烂不堪的白色宝马五系车顶上的年轻人,此时虽然不声不响却没人敢发出声音去打扰,刚才那声沉喝击中自己的心头到现在心尖还感觉发颤,自己怎么敢再发声打扰?
“咳……,我知道你们都是正义的,你们是热血的,你们帮扶弱者替真理说话,我替这位大哥谢谢你们,我自己也谢谢你们。”
“事情不大,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是祖宗留给我们的处世名言,也是我们华夏民族的优良传统,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叶北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灌注了真气,如山顶的重鼓铿锵有力,远远传开。
人群中那些先前就在的人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的年轻小子,有几个先出了声:“对,小兄弟是仗义人,一开始就出来帮着讲理,他说的话肯定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