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变戏法,摆上茶壶茶杯,两碟精致的点心。
“奴婢看这椅子和桌子还算干净,王爷王妃先坐在院子里歇息。”
她面带笑容,一举一动皆是标准的礼仪规范。
“院子里有茉莉花,烧壶开水,泡壶茉莉花茶,配上奴婢从船上带下来的点心,虽比不上府里,也算是另有一番风味。”
“谢院长病重,谢家悲痛,定是没心思做什么美味佳肴。可谢家也是最重规矩的,也不能轻慢王爷王妃。不如,奴婢从府里厨房拿些食材,在风竹小院自已做,也不用麻烦谢府另开炉灶。”
云苓跟在谢玉竹身边久了,连说话带刺的模样都像极了她。
听得谢玉佩一愣一愣的。
这模样,这气质,这口才,这胆量,不像个奴婢,倒像个千金小姐。
谢玉佩:“这……”
华钦风一声赞同,“这很好,就这样办吧。”
谢玉佩满脸尴尬。
谢玉蕴行礼道别,“天色已晚,这便不打扰王爷休息,稍后会让人把所需之物送来。”
走出风竹小院才缓过神的谢玉佩不能理解。
“怎么能让王爷自已做饭?岂不是失礼?”
“玉佩,你看不出来吗,他们是在为玉竹抱不平。”
谢玉佩不傻,早就看出来了。
“过往是我们谢家亏待了玉竹,可我们并未伤害过她,我们心里是有她这个妹妹的。”
谢玉蕴轻叹口气,“覆水难收,错过了便错过了,弥补不回来的。”
“可父亲终究是她的父亲,她不能眼睁睁看着……”
“有些事瞒不住,明日还是把真相告知他们吧。或许,还有机会。”
风竹院内,谢玉竹板着脸,盯着三人看。
“行了,人都走了,你们别再演戏了。”
华钦风一脸无辜,“我们是真情流露,哪里是演戏?”
谢玉竹收回目光,神色缓和,“谢家向来简朴,我这院子不算简陋,贵重的东西我都带到中都去了。”
云苓:“王妃别再替他们说好话了,你的嫁妆是我清点的。”
他们做这些为了谁,谢玉竹心里明白。
她扬起脸,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我不住东厢房,是因为不习惯,没想那么复杂。”
“我把最珍贵的东西都带走了,这里留下的都是不重要的。既然不重要,你们便不用放心上。无论是何模样,我只住几天而已。”
云苓见她笑了,才安心,“知道了,我去做饭。”
朝阳跟着一同去厨房。
华钦风添上茶水,摆在谢玉竹边上,然后拿起折扇,一下一下为她扇风。
“岳父的病是否另有蹊跷?”
“王爷看出来了?”躺在木椅上,享受着凉风习习。
“初见你堂哥长姐时就觉得奇怪,脸上毫无悲伤之情,每次你问到岳父病情时,总是言辞闪烁。况且,你二姐也不在府上。”
华钦风的观察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这些细节一开始就注意到了。
“二姐性子冷,不喜交际,一心研究棋谱,很少出门。父亲重病,长姐出门寻医,堂哥出府接人,二姐定在府里侍疾。若不在府里,便是上白云道观陪祖父下棋。每年夏季,二姐都要上山,直至秋风才下山。”
“看来岳父的病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垂下眼眸,声音沉沉。
“明日父亲醒来一问便知。”谢玉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或许你堂兄会主动告诉你。”手上的动作不停。
“或许吧。”
谢玉竹放下茶杯,抬头望着暮色将近。
华钦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嘴角轻轻扬起。
“也好,岳父没什么大病,你可放心了。我们就当出来散心。”
“谢家有天大的事,一切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