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象中暗沉沉的一段走廊里意外地闪着一排柔和的灯,打在白色的瓷砖地面上还有些晃眼,苏廷心说这就有点破坏凶杀桉现场的恐怖氛围了。
不过想想也是,执法局令人恐惧的地方就在于他们本身,也用不着费劲巴拉地靠什么环境去烘托提衬。
苏廷踩过这段走廊,在尽头转了个弯,迎面看到了一扇铁青色的沉重大门。门上没什么标志甚至连个锁孔都没有,这倒是让苏廷一时之间找不到怎么开门,不过幸好的是——这门根本没关。
吱拗~
“晚上好,苏桑。”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苏廷的面前。
“……晚上好。我还以为蛇歧八家的少主很忙不会注意到这么一点点小事的。”苏廷抬起手指拈了拈,做出了一个很有可能痛失韩国市场的手势,不过很遗憾源稚生不是彼世之人没有get到这个手势中蕴含的精妙意味。
“本部特派的专员的任务本家是一直很上心的。”源稚生微微欠身,又补了一句,“毕竟这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蛇歧八家的家事吧,几位家长也很关注专员的调查进度,这关系到我们蛇歧八家内部的稳定。”
苏廷闻言心中冷笑源少主怕是不知道你们蛇歧八家已经被勐鬼众渗透成了筛子,就连那位大家长都是赫尔左格的一个马甲而已。但是表面上仍然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摆出了一副有点不客气的嘴脸:“你们交给我的资料中没有提及风魔苍介在大坂的这次任务到底涉及了什么,我只好自己过来查查了。”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不短时间了。”
可是你要查的是风魔家的失控混血种,怎么大半夜从一片蜗居里把这么一个大叔给拖回了执行局的地下审讯室?
这就像是领主派下级武士去征税结果末了这些该死的武士居然抱了一堆石头回来交差……是放在任何地方都会被炒尤鱼的程度了。
源稚生欲言又止。
“怎么样,你们的人审出点什么来了吗?”苏廷抹了抹嘴,“我还是在路上吃了一碗拉面做夜宵才过来的……这留出来的几十分钟时间对于执行局的精锐来说应该足够从一个大叔的嘴里刨出来点什么了吧?”
“乌鸦……我的人去问了。”源稚生简短回答,中途意识到了对面这位专员大概是不知道乌鸦何许人也,索性改口换了个称呼。
乌鸦?
苏廷忽然有点担忧起来那位名叫小池和德的中年地中海大叔的人身安全了,就这一会时间……要是他再次被刺激到发疯不肯说什么的话不会被乌鸦拉去打成水泥柱沉江了吧?
据说乌鸦和夜叉这两个家伙的童年就是和兄弟一起并肩子浇着水泥桩度过的。
源稚生看着忽然探头向他身后张望的苏廷有些不解,也跟着回过头看向了自己身后的地方,然而那里是一面漆成黑色的墙壁,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他莫名其妙地把头转过来,这个本部的专员上次见到的时候似乎还没有这么……散漫,那个档口明明仅仅是一次不经意的抬眼对视就差点激得源稚生舞动停在腰间的蜘蛛切。
那样的眼神他曾经在一次围剿高级血统的失控混血种时见到过,从它野兽般的眸子里射出来的光分明在向围在身边的所有人清晰无误地昭示着,它想要撕碎他们所有人。
所以最终由源稚生拔刀斩下了他的头颅,但是源稚生也并不轻松——完全龙化后的巨爪插入了他的肩部,几乎捏碎了他的肩胛骨,那样恐怖的伤口混合着腐蚀性龙血的作用使得源稚生都养了不短时间的伤。
那是他仅有的几次有过负伤记录的任务。
所以那双危险混血种的眼睛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凶狠得像是行走在荒原上饿了几个月肚子的孤狼,就算被猎人抓到稍有不慎就会逮住机会撕开猎人的喉咙饱饮鲜血。
那是被龙血冲昏了头脑仅余有杀戮欲望的堕落者才会拥有的危险目光,所以当初在源稚生见到苏廷的第一瞬间就差点把他当成了另一个暴走的高阶混血种。
但是现在苏廷的目光“澄澈”到像是刚刚睡醒的北极熊,一脸不太聪明的样子。
“苏桑在找什么吗?”
源稚生问道。
“没有没有。”
苏廷打了个哈哈,“只是在想效率着实有点慢啊,这么久还没有结果。”
他低头看了一眼套在手腕上的手表指针,十一点二十三分——上次昂热送给他的那块手表毫无疑问在水底壮烈牺牲了,所以昂热抽空又送了他一块同款的手表,让苏廷不禁感叹狗大户就是狗大户,就连两次送的手表都要追求一模一样。
“在了解情况之后辉夜姬已经接入了。”源稚生沉默了一下,“在她的搜索比对下几分钟内我们就可以得知里面那位小池先生的所有信息,一应俱全。”
“哦?辉夜姬?”苏廷说,“是诺玛在日本这边的别称么?倒是很入乡随俗的一个名字。”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不知道辉夜姬会不会也像诺玛一样有一个EVA战争模式人格,按照这边的尿性如果有的话大概一出场就会是青春活力的水手服或者女高校服之类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