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主任很屈辱,这是他第二次在方晧那里吃瘪了,相比于第一次这次的屈辱程度让他有点颜面扫尽。此时他正待在汪海的办公室,将从方晧那里受到的气,通通告诉了眼前这位中年男人。
“简直是欺人太甚!”
“无法无天了!”年过花甲的郝主任,满脸都是怒火,气急败坏地道:“这样的人可不能再留了,再留下去迟早是祸害。”
汪海扶着自己的额头,眉宇间有些无奈,叹了口气默默地道:“老郝并不是我不想把方晧给弄走,而是实在弄不走他,咱们整个研究所,甚至是数理分院都需要他,你说我能怎么办?”
听闻汪海的这番话语,郝主任也渐渐地恢复理智,仔细想想的确如此,方晧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方晧了,一开始觉得他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只有一身的热血,然而谁曾想到他已然成为了无法被撼动的存在。
现在弄走方晧?
简直是天方夜谭别说分院的领导们不同意,校方也是会极力反对的。
“哎”
“老于这招暗度陈仓简直太可怕了!”汪海感慨地道:“我们都以为老于只是为了方晧的前程着想,没想到没想到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我本来是打算用经费调查的名义,给方晧来个下马威,结果他的经费没有问题。”
“明显老于提醒过他!”
汪海摇了摇头,苦涩地道:“下个月的分院年度总结大会要开始了,同时会公布明年的计划与人事安排,我看呐于副院长多半是分管全院的科研项目审查和经费审批。”
话音一落,
郝主任想到什么,皱了皱眉头小声地说道:“小汪既然从项目上找不到他的问题,不如不如在男女问题上搞点文章。”
“男女问题?”
汪海愣了下,沉思片许直接否决道:“方晧在学校里的名声很好,没有人会相信的人文学院的阮教授一直追求他,方晧也是无动于衷,这说明男女问题上他很清白,而且”
“如今信息是公开化的,很容易找到始作者,怕不是到时候引火上身。”汪海苦笑道。
“那就真没辙了。”
郝主任深深地叹口气,表情变得有些狰狞,自语道:“但这股气有点难以下咽。”
“等吧。”
“等一次方晧的失误。”
“毕竟他也是人,而人肯定会犯错。”汪海语重心长地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时刻准备好,等机会来了时候,不让它从自己的手里错过。”
“嗯”
郝主任点了点头,现在就只能等着了,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与此同时,
方晧刚刚收到来自《nature??physics》的消息,他的那篇论文刚刚通过初审,现在已经进入到外部专家审核阶段,对此方晧并没有任何的喜悦,对来他来言,这属于基本操作。
关掉邮件,
方晧从袋子里拿出赵菲送给他的可达鸭八音盒,脑海中回忆起当时赵菲那满脸委屈的模样,不禁开始思考起一个问题如今的科研环境,究竟已经卑微到什么地步。
面对这个问题,
沉思许久许久然后从现实中得到了答案,大概就是奴隶和奴隶主的地步。
有个词很好地解释了现在这个现象学阀。
这个词有两种解释,第一种是凭借势力把持和垄断教育界、学术界的人,而第二种是指特定的团体,由某个学校毕业的人们所形成的排外势力。
清大系和江大的学院派便是第二种。
如今国内各种基金与奖项的评审上,要是当前领域没有一定的人脉关系,基本上是评不到的,除非有着非常突出的科研成果,但一般这样的人没有。
没办法,
就连裁判都是他们的人,这还怎么斗?
方晧抿了抿嘴,他也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思考了,目前他自认还没有这个能力去改变现状,起码现在没有的,至于什么时候有,时间可能会给出答案。
就在这时,
他突然接到一通神秘的电话,看了眼来电者居然是从国外打来的。
诈骗?
间谍?
接不接啊?
“我智商这么高,应该不会上当受骗吧?”方晧犹豫了下,默默地接起这通神秘来电。
“请问是方教授吗?”
听声音是个老头,操着一口蹩脚的英语。
“你是?”方晧用纯正地伦敦腔,向对方询问道。
“我是巴黎高师的爱德华,也是于倩倩的导师。”爱德华教授说道。
小傲娇的导师?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方晧不由大吃一惊,虽然并不认识爱德华教授,但从于倩倩的嘴里听过他的事迹,这可是一位数学领域的顶尖大牛,培养出多位菲尔兹奖得主的超级专家。
“喔”
“一直听倩倩讲起您,爱德华教授。”方晧随即改用法语跟他交流。
听到一口纯正的法语,爱德华教授愣了下,诧异地说道:“方教授的法语很标准。”
“还行吧。”
方晧笑了笑,好奇地询问道:“不知道爱德华教授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刚刚看了你的那篇数学论文关于n-s方程的周期扰动一般定理。”爱德华教授用法语,一本正经地道:“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在这个领域中有关周期扰动的问题,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定理。”
“实在太震撼了。”
“然后厚着脸皮找于从她那里得到你的个人联系方式。”爱德华教授犹豫了下,接着说道:“我也不知道这通电话有没有冒犯到你,但我实在实在太好奇里面的一些细节了。”
方晧急忙说道:“爱德华教授客气了,能够得到您的认可,是我一生的荣幸,不知您对我的这篇论文还有哪些疑惑,请告诉我我现在就为您解答。”
“太好了!”
爱德华教授兴奋地道:“首先我想请教你,你是如何克服不可积性的?在论文中你是通过设定和寻求逼近解的方式不过我觉得肯定没有这么复杂,你一定有着更加深层次的解决办法。”
方晧眯起双眼,眉宇间闪过一丝认同,的确自己只是提供部分的内容,更加深层次的东西全部被藏了起来,知道这部分内容的大概只有四个人,自己和于家的祖孙三代。
“抱歉”
“关于这部分的内容,我不能告诉您。”方晧认真地道:“并不是我很吝啬,而是这部分的内容是我下个阶段的重点研究方向,所以还请您能够理解。”
“果然!”
爱德华教授并没有生气,反而大笑道:“我一眼瞧出里面的问题了,我想前面的证明过程那么的精简,为什么到不可积性的时候,却无法再精简,虽然这个问题很复杂,但我不相信能够证明这个定理的人,他会容忍这样的不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