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恬恬被带到一个休息室里,小伙子临时有点急事,就先离开了。她从急救箱中拿出药品和纱布,忍痛将伤口包扎好。
干完这些,牟恬恬感觉有些无聊,于是不由自主地走出了门。
她走一路观赏一路,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路的风景让她眼花缭乱。
忽然,她像是得到了神灵指引一般,莫名顿住了脚步,青砖高墙,朱漆大门,抬头一望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在阳光下金光闪闪,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凌王府。
门前还有两座石狮子,没有门铃,只有一对金色的龙形门环。
她惊愕地睁大了圆眼,此情此景竟然和她梦境里出现的府门如出一辙。
她很快回神,那只是个梦,梦里的场景出现在现实中或许只是巧合,毕竟这个梦在她小时候就开始了,又或许是小时候父母带她来过这里她不记得了。
想着,她走上前去,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拿起来叩了叩。
没人应,她试探地推了一推,门竟开了。
王府很大,院内九曲回廊,假山石桥,小溪流水。
穿过一个座巨大的花园,才能够抵达中院。
宽敞的廊桥上,廊桥在大池塘上走了三道弯,一座假山正立在第二道弯与第三道弯中 间。假山比廊桥稍高,清澈的泉水从山顶“汩汩”地涌出来,从翠绿的凤尾蕨与常春藤的间隙落下,“叮叮咚咚”地敲打着池子。
青蛙跳到荷叶上,冲着她瞪着眼睛怪叫着。一尾尾金鱼在 红莲绿荷下穿梭。忽然,所有鱼都涌向一个方向。
一座三层小楼映入眼帘,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楼前两扇雕花木门。
她出于好奇,小心翼翼推开门。
“有人吗?”
“你好,有人吗?”
“有人在吗?
她将头探出俏皮地四下瞧了瞧。
见没有人在,牟恬恬抚了抚胸松了一口气。
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色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盛放,屋里全是古色古香的家具和国画屏风,轻罗纱帐随风而漾。
“哇,这么大,影视城长这样啊,那些古装剧不会也都是在这里拍的吧!”牟恬恬一边走一边环顾着四周,由衷感叹。
要不是现在她打量着自己穿的淡蓝色条纹格子衬衣,下身配一条浅蓝色牛仔破洞裤,脚踩着一双浅色的经典款帆布鞋,她肯定会以为自己一不小心穿越了。
这时,前方兰锜上闲置着一把宝剑,率先吸引了牟恬恬的目光。
“这把宝剑好漂亮啊!”她眼神亮堂,欣喜地上前一步, 猛地一个激灵,回身一瞧,走过去把门紧紧关上。
她心无旁骛,走了过去,用手轻轻抚摸着这把宝剑。总长约92厘米,柄长加护手约25厘米,剑鞘上是金色的繁式花纹,剑柄上也有同样的一圈花纹。
“真气派!给你点个赞!”说罢,她便摸出手机半蹲身子比了个立体剪刀的姿势拍了张自拍。
她想着这应该是剧组道具,于是充满好奇又大胆地取下了宝剑,拔开剑鞘。
这时, 她渐渐回忆起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剧情,瞬间戏精上身。
她幻想对面有个杀手,准备自导自演来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说时迟,那时快。她挥剑挡住了对面砍下来的一击。
“铃兰,不要怕,本王在此。”她不知为何直接喊出了“铃兰”这个名字。
然后,她向右一个侧身,收回宝剑,紧接着挥剑砍向敌人。之后,她便后退了两步,然后蓄力挥剑,迈着凌波微步,向前胡乱刺了几剑。待敌人被杀死之后,她看着明晃晃的剑刃脱口而出:“宝剑配英雄,完美!”。
“看来当演员也挺好的,起码可以体验不同的角色嘛!”她笑得恣意,缓缓将剑身插进剑鞘,嘴里发出如同尖叫鸡般的笑声。
也许是刚才的大幅度动作扯着手臂的伤口有些疼痛,“嘶~”
突然,她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撇开头猛地咳嗽了起来。
这时,恰巧路过门边的许逸辰似乎听到里面有动静。
他停住了脚步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门,好奇走了进去。
“怎么办有人来了。”
“得赶快躲起来。”
“万一被人发现,就遭了!”
听到“吱吖”的推门声,她立刻止住了咳嗽,左右瞧了瞧,拿着宝剑溜进了旁边的屏风后面。
可是奈何她喉咙痒得难受,却又不敢吭声,只得捂紧嘴巴。
许逸辰走进去环顾一圈后,并没有发现有人在。
“没人啊,难道是我刚才听错了!”他撇了撇嘴,感到有些奇怪。
牟恬恬喉咙越发作痒,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咳嗽,只得屏住呼吸。
因为不能正常呼吸,整张鹅蛋脸被憋得涨红,如同一个熟透了的苹果。
“快走啊,怎么还不走,走啊”她此时内心是万千匹羊驼奔腾。
许逸辰摸了摸脑袋觉得自己有可能是幻听了,走了出去,忘记了关门。
见来人走了出去,她这才快速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脸的心有余悸。
此地不宜久留,她心里想着,然后把宝剑轻轻归还到原位。
她探了探门风,见四下无人,便从房间里轻步走了出来,却因扑面而来的暖风,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说来也巧,许逸辰离开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刚才明明就听到里面有人在咳嗽,怎么里面会没人呢?
想着,他向后转头就见一个人刚才鬼鬼祟祟从刚才的房间里走出来,“你是谁?”
未及回身,只听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急忙脚底抹油,在院内环跑,院内的风景美倒是很美的,只是她顾不得欣赏,因为她怕来人追上来,而且这些弯弯曲曲的小道跑起来好费劲。
她跑到抄手游廊,随手推开一扇门,躲进去。却忽听“嗖”的一声,一团黑影腾空跃起朝她袭来,她本能地向后一闪,黑影贴着她的鼻尖飞过去,轻盈地落地,迅即一个转身,朝她汪汪大叫。
是只哈士奇!
陡然浮起一身虚汗,只是她眼下躲人心切,又不想引起这么大的动静,她强忍着腿软走过去安抚狗:“乖,宝贝乖。”
她一边安抚,一边觉得这狗看起来好眼熟。随后注意到狗脖子上挂着的牌子——生而唯一。这只狗似乎很享受她的抚摸,竟然听话的不再叫了。她见状,来不及多想,趁着此时狗的情绪平静,直接回到房间里把门一关。狗被挡在了外面。
喘匀了气,牟恬恬本能地四下观察,雕花的窗户紧闭,搭配暗淡的光线,气氛诡异。她鬼使神差地往屋内近一步走去,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瞬间跃入眼帘,一种奇异的感觉荡过心底,她慢慢朝那间床走去,仔细地看了看床上的用品。
突然,毫无防备地,无边的寒意裹挟着最深的恐惧,铺天盖地朝她卷来。她飞快地以手掩口,可还是惊恐地叫出了声。
床上用品款式竟然和她之前梦境中的一模一样。
她紧紧闭上眼睛,再睁开。
还是一模一样!
而且屋内的陈设几乎与她梦中别无二致,除了本应该挂在墙上的一张美女图,因为在之前梦里她虽然隔着远没看清美女图的样子,却能隐约记得这幅美女图就挂在这面墙上。
我在哪里?我遇到了什么?她眼睛直勾勾盯着这面墙,刹那间只觉身处最骇人的恐怖片中。牟恬恬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按住心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与此同时,许逸辰看见霸总哼哼唧唧地在门外拱门。(哈士奇的招牌动作:一吸一抽)
他快步走过去,见霸总悻悻的样子,道:“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跑出来了。”
霸总见他来了开始吠叫,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他抱起霸总正准备推门而入时,一声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响起。
“危险危险危险,好久不见……”
一分钟前。
牟恬恬刚听到狗吠,恍惚间回了神,打算离开这间房间时,又听到一声振铃。
趁着许逸辰打电话的间隙,牟恬恬悄悄开门打算开溜,正巧被霸总看见,霸总追赶了上去。
许逸辰挂了电话,转身就看见霸总朝前奔跑的身影。
“霸总。”他跟着追了过去,生怕霸总出了事。
牟恬恬飞快地思忖,接着慢慢打开手包,撕下许多笔记纸,团紧实了,又用塑料袋包好,拿出来在霸总面前晃动:“乖乖看,姐姐给你好吃的。”说着奋力朝远处抛去。
塑料袋前一天装过肉包子,应该还留有香气,家养的狗被人喂惯了,这一招应该会管用。霸总果然飞身朝塑料袋跑去。
牟恬恬这边片刻也不敢耽搁,急忙撒丫子跑。
霸总发现塑料袋里并没有食物,吠叫着。许逸辰闻声而来,抱起霸总:“我的小祖宗,这是剧组可不能乱跑的。”
音落,尹编拿着纸质剧本正巧路过:“你怎么把狗带到剧组来了,这是拍戏的地方,不是遛狗的地方。”
尹编一边说一边捎带看了一眼面前的哈士奇,摸了摸它的狗头,心里想着这小东西还挺可爱的。霸总看着尹编一边摸着自己一边看着它,呜咽一声,像是在说:“你瞅啥,没见过狗哥吗!”
尹编收回了手,顿了顿道:“你把它先安顿好,不要让其他人看见,尤其是魏导,这次就算了,没有下次了。”
“好的,尹编。”许逸辰就差感激涕零了。
“对了,下场戏轮到邹析霖了,让他提前准备一下。”尹编看了一眼剧本,提醒道。
“好的,尹编。”许逸辰回应着。
……
牟恬恬穿过抄手游廊,看见前方有一座石桥。
她实在跑不动了,见狗没有追上来,扶着桥柱子蹲下来喘着气,不经意间抬眸看见桥对面的一处空地有一男子在舞剑。
她惊魂未定地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眼花。
男子用镂空雕花的金冠束着头发,身穿冰蓝色对襟窄袖长衫,衣襟和袖口处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银色镂空木槿花,白色的长裤扎在锦靴之中。
右手手持一柄长剑腾转挪移,在阳光下,长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光闪闪,如霜若雪,周身银辉。
她好奇地走了过去,他看清楚舞剑之人竟然是邹析霖。
她强压猛然袭上心头的怒气,原本准备大声叫住他,竟然也不愿意破坏如此良辰美景。
只见他目光如电,穿破虚空,双脚张开身形猛然跃起,如同从高峰上凌空扑杀而下。
虽是长剑如芒,气贯长虹的姿态,带起衣袂翩跹,却丝毫无损那骨子温润如玉的气质。就像是最安谧的一湖水,清风拂过的刹那,却只是愈发的清姿卓然,风月静好。
顷刻间让牟恬恬产生一种错觉,这般舞剑,仿若他就欲乘风归去一般。足不沾尘,轻若游云。
渐渐地,他右手中的剑越转越快,把地上的桃花花瓣也卷起来,空中落英纷飞。
牟恬恬远远地看着,只觉得宛若哪里的云彩不小心飘落了凡尘。
“啪!”
从右手瞬时切换拿在他左手里的长剑,怦然坠地。
刚才的声音把看得目不转睛,心醉神迷的牟恬恬一瞬间拉回到了现实。
她不由自主挪了挪步子,看见他右手握着手腕上方辅助着尝试着扭动着左手腕。
唇角轻轻抽搐两下,紧紧地蹙起眉梢,像是在忍受着疼痛一般。
但很快,他调整好状态,弯下腰,从地上拾起剑。她注意到此时这把剑的剑柄和她刚才乱舞的剑有几分相似。
哪知,邹析霖抬眸的瞬间也发现了他这枚“小迷妹。”
四目相对,他微微上挑的眸子凝视着她,那双妖气流转的黑眸,似隐匿在层次雾霭之中。
待看清楚是牟恬恬后,他心里的恶劣因子又有些蠢蠢欲动。
佯装着舞剑的动作,只在舞剑一瞬,他瞅准她旁边的那块草地,作一飞仙之状,随即把右手手中的长剑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