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没人真正了解过她。
只有陈婉君知道,她的外孙女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好欺负。
陈清念的骨子里住着一个阴暗的刽子手。
她曾经有过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所以她习惯保持沉默,习惯把自己封锁在一个四处无光的世界里。
她不愿意跟世界上的任何人亲近。
“石翠兰”她从不喊她奶奶,现在连宋老夫人也不喊了,直呼她的大名,“我可以帮你。”
刚才还处于崩溃边缘的老妪听到这句话,表情才有一丝松动。
“但我不会出庭,我会录一段澄清视频,你拿去就好,毕竟是做交易,我不会白拿八百万。”
反正澄清也是杯水车薪。
但出于原则,交易就是交易,陈清念并不在意兑现这件事。
因为她知道,反正都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她有时候觉得人很奇怪,就是喜欢做无用的事,说无用的话,可能那些蠢人就是喜欢这样活着。
既然这样,她又不是什么普度众生的佛陀,何必干涉别人怎么活着。
石翠兰听到陈清念这样说,悬着的心才沉了下来,连忙拿起手机丢给了陈清念,唯恐她会反悔。
“你现在就录!”
陈清念面无表情例行公事地录完了视频,又面无表情地把手机丢了回去。
输液瓶刚好下完最后一滴药水。
陈清念垂眸,不声不响地扯开胶布,自己单手扯掉了针管。
针管拔掉的瞬间立马有血珠子流了出来,但她却面色不改,慢悠悠地用另一只手把棉签按住。
这样的陈清念,不仅陌生,还有点吓人。
宋心瓷这也是第一次正视这个从来不被她看起的乡下姐姐。
陈清念,绝对不是一般人。
她看起来没有表面那么柔弱善良,她是一个很可怕的怪物。
一丝兴奋从宋心瓷的心底蔓延,姜行川知道这件事吗?
如果行川哥哥知道,陈清念平时的无辜都是装的,会怎么样?
肯定会因此讨厌陈清念吧?
毕竟这个世界上,哪有人会喜欢怪物呢?
陈清念面色清淡地抬了下头,看了眼依旧杵在病房里的三个人,“你们还在这做什么?不着急去救你们的血脉至亲了?”
石翠兰和乔淑玉的表情都有些难看。
宋心瓷咬了咬唇开了口,“姐姐,你一个人住院肯定很不方便吧,我留下来照顾你。”
“不用”陈清念头也不抬,语气里是淡淡地嘲讽:“你亲大伯开庭,马上要入狱了,你不去见最后一面?”
宋心瓷气得眼眶发热:“姐姐,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我是在关心你啊,我i这不是担心你一个人没照顾才想要留下的。”
“谁说她没人照顾?”
门外忽地响起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
陈清念回头,恰好看到一身黑衣的姜行川。
“这间病房没我的允许,还能有别人随便进来?看来这个医院的院长也该换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