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抑制不住的打颤,想起来自己被灼烧的皮肉。可那只是火把而已。
陈念帆听见动静,立刻慌里慌张的带着人往这边过来,可却看见血淋淋的一具,几乎可以说是尸体的东西。
天刚刚破晓,林中树影鬼魅,雾气皑皑,陈念帆不过是个心智懵懂,一团稚气的小皇子罢了,他看着带出来的这些个宫女太监,一个比一个窝囊,自己也忍不住后缩。
可听得这些嘴碎的下人嚼舌根——
“走吧走吧,多不吉利啊,找什么齐王侧妃啊……”
陈念帆只听见一句话,当即大喊:“再嘀咕,打烂你的嘴!”而后,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陈念帆小心翼翼上前,大着胆子探寻。
地上那具有了出气,没了近气的“女尸”,轮廓越看越眼熟了。
陈念帆再一望,顾不上一身名贵整洁的衣袍,跪倒在了地上,大声的哭嚎起来——“茗澜姐姐!”
一声长啸划破天际。
此刻夕日初生,似团灼灼烈火,天边那彩云烂漫绚丽,无穷变换。林中那些藏在暗处的精怪,再度扬起勃勃生机,石缝里长出花草来,只要给一点生机,便能活。
黑夜再无边无际,晨曦永侯。
茗澜惺忪睁开眼,眼前仍然是模模糊糊一片。
她看什么都看不真切。但好像由于看不清东西,其他感官格外的明显。她闻到鼻尖有淡淡的暖香味道,但是更多的是混杂在一起的药味,苦涩而浓厚。
茗澜感知到,自己身上几乎没有哪一个地方不包着纱布。她极其费力的坐起来,旁边立刻就有大声喊——“齐王侧妃醒了!齐王侧妃醒了!”
听声音,像是某个五六十岁老头的声音。茗澜一往后靠,立刻有小丫头眼疾手快的把锦布真丝的绣金靠枕放在她背后。
叮叮咚咚,一阵冒冒失失的声音传来。
茗澜听见陈念帆的声音——“茗澜姐姐,你在我寝宫昏睡三天,可算醒来了。”
陈念帆守了茗澜三天三夜,眼睛下部几乎全是一片青色,他这三天盯着床上的美人,眉头皱了又松,皱了又松,心急如焚。茗澜却怎么也醒不过来,他便眼巴巴的守了三天三夜。
茗澜只觉得疑惑,她现在不该是在王府吗?
怎会在皇子的寝宫里,虽说这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可是这样到底是不合情理的。
她脱口而出:“王爷呢?”
陈念帆听了这话,霎时间有些委屈巴巴的,他在一旁等候了这么久,结果她还是只记得东齐王凌北野。
饶是心里吃味,陈念帆还是规规矩矩的说到:“哦,小叔叔,朝中留守东临的将军和那些手上有些兵权的权贵,为了平复鼠妖,这三天三夜里四处绞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