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说话,只有微风轻轻拍打门扉的声音,账内有难以察觉的吸气声,茗澜双目通红,她想起来对一位母亲来说,恍若噩梦一般的场景,有人在活埋她的孩子,她的孩子那般无助……
她多想能护得孩子周全。
凌北野身上带着酒味儿,他只少少的喝了些许,酒不是好东西,他之前还埋怨数落了栾青雄,今天得格外注意了,因为他想要保持清醒。
良久,茗澜开口,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无事。”
她还是要杀了他,没有资格,没有必要,倚靠他,信赖他。不需要更多的羁绊了。
鼻息间,温热的气息掺杂着若隐若现的酒气,这床榻有些冷硬,她虽是条蛇,可人身的时候很怕冷,凌北野的身体非常的炽热,她本来该靠近,可必须要退的远远的。
有些宿命,早就盖棺定论了,之间再多的曲折,也只能得到同一个结局。
两人相对无言,沉默良久。茗澜任那双宽厚的手掌解开自己的衣衫。
什么事情有些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
一夜旖旎。
次日,那些个宫人收了罚,这次跟着自己的,是几个小太监,他们一个二个一脸的稚嫩,低着头不敢看茗澜,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害自己也挨板子。
茗澜一身长叹,弥足唏嘘。
她倒真的是不太忍心了。
昨日是歌舞宴,由皇宫里最高品阶的皇家舞姬献舞,还观赏了人鱼。茗澜反正是早早的就看见了那人鱼,倒是没有什么好奇,想要打探一下的欲望都没有。
今日,说晚上有个群妖会,格外的神秘。据说看的这些达官贵人,都不能对外面透露出一丁半点的风声。
玄天这地盘,在上古时代,便是妖怪猖獗的领地。后来人族群居,研造出了火药与刀剑,妖族落败,要么占山为王,身处山林避其锋芒,要么就沦为人族的牲畜。
茗澜自然不知道这群妖荟,怎么个群妖法,因为她自己就是最大的妖怪。
但是听陆晏提醒,这百花宴上会有捉妖师出没,狐狸倒是没有什么破绽,但是她一条蛇,可是怕雄黄的……
茗澜在宫里走着,那些个花园里,每间隔二十米,就有一位乐师在演奏,或是笛子,或是古琴,或是二胡。
他们偏偏演奏得是同一首音乐,不光要小心弹奏自己的,还需得仔仔细细听得别人的。这不光对于他们的演奏技巧有要求,还要求耳听八方眼观六路。
这便是皇家一等一的人才。这院子里,雕梁画栋,典雅大气,小桥流水,颇有意蕴,茗澜倒是由衷的佩服起来这玄天国的国力了。
她在院子里走着,听说在流曲轩做了些糕点,是西域和海上请来的厨做的子,供这些个大人享用,很是名贵着呢,几乎所有人都往那边凑去了。
可是茗澜偏偏不去,她不想要去人多的四方,招惹来那些人的目光。
御花园里,那些花依旧抖擞的开在寒风中,半点不敢疏忽,人很少,几乎没有什么人。
茗澜正好喜欢清净,她微微扶了扶自己的腰,还酸软着。昨天凌北野倒是很温柔……只是相较而言。
茗澜常常呼出一口气,百无聊赖的走着,好巧不巧,迎面撞上个人,那人一身尊贵的明黄色衣袍,其上那些个珠宝翠玉让人移不开眼去。
茗澜小心顿住,只规规矩矩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凌北萧正把玩着手上那用名贵锦布雕刻出来的牡丹。他听见茗澜行礼,转过身来,粲然一笑。
他的眸子微微呈棕色,像是琉璃一般剔透,五官都很柔和,只不过眉目间有淡淡的忧郁,那是独属于帝王的孤寂。
他长身玉立,气度不凡,尊贵无比,少了些在人鱼水池相见时的慵懒随意。
“弟妹,可巧啊,昨日为了你们这两位夫人如花美眷,北野可都没看得上那冰璇舞姬曼妙身姿,实在是有些可惜啊。”
茗澜本来还担心皇帝会计较她在人鱼池那处冒犯他的事情,但是凌北萧压根就没有提及,现在还恍若无事的与她攀谈,茗澜倒是也放下心来。
“是,的确可惜,皇家的冰璇舞姬舞姿曼妙,天下无双,未能一睹风采,于臣妾以及齐王,都弥足可遗憾。”茗澜听都没听过那舞姬风采,但是夸那舞姬之绝妙,不等同于夸赞玄天皇族的繁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