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北萧忽的话头一转,转到茗澜身上,“若是天下时局动荡,身为齐王夫人,待何如?”
茗澜装作不懂他意思,他问自己这样的话,无非实在考量用人。凌北萧当了小半辈子皇帝,看人最准,是不会轻易放过一个人才的。
何况茗澜这般姿色,冰雪聪明,武艺高强,说不定大有用处。
“茗澜愚钝,不过是个弱女子,相夫教子便是守本分,能辫得是非曲折,黑白对错,已经是极限了。”她摇了摇头,不能再展现自己更多的认知了。
凌北萧见茗澜无意深入,便问了其他话:“那弟妹以为,何为好,何为坏?何为黑,何为白?”
茗澜不懂,为何凌北萧开始问自己这些扭头不对马嘴的问题,但是人家是皇帝,自己总不能一走了之啊。
她想了想,倒是没打算满嘴跑火车了,便真性情起来:“好坏,黑白,都是各执一词,没有盖棺定论的说法。茗澜是个庸人,不考量那么多有的没的,谁对我好,对我儿好,便是好,谁对我不好,对我儿不好,便是坏。那些个林林总总的说法,都是为了让已经得出好坏的定论,更加能信服人罢了。”
“你倒是爽利,那若是好坏不关自己,是别人的事呢,譬如朕在仙湖豢养人鱼,好吃好喝供着,不放她归家,那朕是好是坏?”
凌北萧忽的半眯着眼睛,想要问一问茗澜,他总觉得这人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当了这么多年皇帝,那人鱼就被他豢养了八年。
人们都在演戏般夸赞人鱼的美貌,可是碍于鱼腥臭,从未有人去人鱼池观看过。
他身边人很少有人会与他说实话,现在撞见了个茗澜,他太想知道了。
这个问题,茗澜不答不是,答了也不是,她细细思索,缓缓开口。
“许多事,是没有对错之分的,直接说应不应该就是了。皇上遇见那人鱼,喜爱那人鱼,有能力将那人鱼豢养在宫中。不过弱肉强食,成王败寇,强者为尊罢了。”
“你有能力做到,那便是凡事应该。难道每日里吃猪羊,也要想一想,这是对的,还是错的?人族强盛,这是既定的事实,何苦庸人自扰之。”
凌北萧良久不出声,而后开口:“庸人自扰,嗯,这么说,朕的的确确,是庸人自扰。”
茗澜听了心惊,这皇帝也太难伺候了吧,怎么哄都不是!
她仓惶跪地:“臣妾不敢,只是担忧皇上龙体,望皇上切勿过度忧思,保重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