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北野半个身子的重量放在茗澜身上,她有些吃不消。
凌北野有些迷迷瞪瞪的,把下巴埋在茗澜肩头。茗澜本来就穿了件微微有些露肩的杀裙,此刻那下巴上粗糙的胡茬扎得她有一些痒痒。
茗澜没舍得推开,凌北野好像很疲惫了,他往年群妖荟都不带这么困的,但这些天这么多事儿,也的的确确没有多少时间休整。
茗澜偏头,凌北野好像都快睡着了。他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轻轻打颤,这是他少数不设防的时候,茗澜闻到他身上那股冲人的酒气味儿。
凌北野平日里都凶神恶煞的,像是一只豹猫,此刻此刻却像是一直小黑犬,乖乖的趴在她身上,好像茗澜摸摸他的头,他就会摇起尾巴来。
凌北野半环住她,茗澜被挤到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凌北野真的重死了……
她听见耳边极其低沉的一声呢喃——
茗澜,不要生我的气,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这句话,像是一道春雷一般,炸在她心田,她在脑海里久久回味,一度以为这是假的,可是耳朵告诉她,这是真的。
茗澜失神良久,那些个宴席上的丝竹管弦声,人群嘈杂的交谈声,浑都如梦似幻,这里好像除了凌北和她,再没有别的人了。
她正出神。
“见过父皇母妃,还有梧白娘娘。”那声音极其干脆,显得有些冷淡,茗澜稍稍推开了些凌北野,望去,过道中间,正是陈念帆,他穿了一身很干净的蓝色。
凌北萧倒是难得打趣:“帆儿,又长高了,朕又听太傅夸奖你,说四经五书都掌握得很好了,但是凌家的男儿,自然应当是文武双全,骑射也不能落下了,正好周家两代骁将都在这里,你可得好好的和人家取取经了。”
周万钧不苟言笑,就是皇帝的孩子,他也懒得讲话,倒是周弄竹格外热切的打着招呼。
“过来,四皇子,让我来好好教教你,我七八岁年纪就能策马奔腾了,听说你都十五六岁的人了,还怕马?”
陈念帆听了有些恼羞成怒,周弄竹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是茗澜的面说出他痛处。
“没,没没……我才不怕马呢,只是腿伤复发,不方便上马而已。再说了,我还未满十五呢……”
陈念帆嘴里嘟囔,可周弄竹是个不服输的真性情,就要让他坦荡认了,这造作遮掩的模样,她见不得:“哟,你还腿伤一复发就是十四年?”
“哈哈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众人都乐不可支的笑起来,陈念帆虽说是个少年郎了,但是心性实在是懵懂,大家也都爱拿他取笑。
凌北萧见自己儿子脸涨红了,但是也心疼起来:“罢了罢了,帆儿还小,这些个骑射有的是时间慢慢学。”
其实已经不小了。
但是毕竟有先例在前。
南宣王便是十八岁,才开始学骑射,但是一骑绝尘,万夫莫敌,人家是天赋异禀,但凌北萧纯是在为儿子怯懦开脱。可怜天下父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