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宝剑是女儿家的用具,小巧,却弥足的锋利。
妖萱不想问这剑是谁的,这不是她该问的的问题。
“这才开始,真正难的在后面。”
他幽幽开口。妖萱当然知道这个男人对于驾驭别人有多驾轻就熟了。
“嗯。”妖萱已经觉得难了。
她要是失误变出蛇相丢了妖族的脸,或者害敌军入了边塞城,那就坏了。
“力度山老先生很厉害,栾青雄那小子完全不是对手啊,这边域之战你们打得实在是很不错,但是想要攻打南奎那样的大城,我劝你们还是就此收手。
妖怪所在地域之广,我们也知道,可是你们远远没有人族那般好统治,且我们工艺了得,制造了千百年的武器和炮火。”
“还没有打,你怎么知道?现在妖族士气高涨,怎么可能就此收手?”
妖萱皱着眉头,又喝了一口酒,头已经有些晕乎乎的,她知道凌北野是绝对看不起他们妖族的。
“我告诉你,少觉得人族就高人一等了,没有什么种族生来该受欺压。”
她大概是想象不到自己叼着头发有多撩人,凌北野目光定定看着她,凄寒的月光和悦动的火光阴晴不定的照在他脸上。
他眸子里带着几分情不自禁灼热,可偏偏片面上一派淡然的克制。
他伸手挑开妖萱的头发。那灼热粗糙的指尖划过妖萱的脸,她多了几分不是烈酒而致的面红耳赤。
她仓惶向后面躲开,凌北野眸子里那一派温柔水能把人给活活溺死。
“咳……”凌北野倒是也意识到不对劲,他演掩饰性的咳嗽了几声。
“这不是血统生来高贵的事情……而是成王败寇不光是一念之间的东西,一旦一族获胜,就有了败族不会拥有的喘息机会,自然也能多发展许多。”
他也带着性子喝了一壶,而后幽幽说到:“要是我没猜错,你们从蓬莱取得的战车,现在也还只不过是区区一百驾。”
“你什么意思?”妖萱撩开头发,看了凌北野一眼,她意识到他话里有话,什么意思……
难道人族连那战车都能造出来?
妖萱极其惊恐,她又一次在凌北野面前失了方寸。
她知道两人是对手,但是凌北野总是比她多了好几分的淡然和从容,她永远被压一头。
“你当我吓大的!”她终于忍不住,小家子气力,嘟嘟囔囔的吼道。
凌北野微微愣住。他想起来面前这人黑袍加身,头戴十八面凤冠的模样,和现在这个小家子气的孩子完全不是一个人。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再次逾距的在妖萱头上摸了又摸。
妖萱头顶好似打下了一道电流,酥酥麻麻的顺着她的头骨,钻到了她的身体里,脊髓都好似有点千千万万只小虫子在啃咬。
妖萱终于不耐烦,一把拍开凌北野的手,其实更准确说是心虚才对。
凌北野也只是微微一笑,好似习惯了面前这人这么对待他。
“我告诉你,我知道我们以前算是有些纠葛,但是现在我的爱人是陆晏,你不要费劲心机的来撩拨我,保护我!
我不会为此动摇一分一毫,我佩服你的为人,但是两军交战,你不能逾距半分!”
妖萱一字一顿。
凌北野咧嘴一笑:“我逾距何处?我不过把你当做知己而已,两军交战,我何曾出卖过己方情报?家国之前,当然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玩笑和儿女私情,战场上我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但是凌某人也坦然承认爱慕姑娘,不对,应该是妖神殿下,你要是先来指责我逾距,不守规矩,倒不如扪心自问,当真未曾对我有半分异心?
那为何不在我这个敌国主帅现身之前,就大呼捉贼,要是觉得这样胜之不武,你也大可以一走了之。为何还留在此处?
至于说喜欢那百妖第一人的陆晏陆城主,你又何曾将他看清过?”
凌北野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可偏偏面上是带着笑的,那几句入木三分的质问把妖萱问得哑口无言。
“喜欢,爱慕?你当真懂得这是什么吗?本王猜你不过是醒来的时候现瞧见自己身边有个男人,偏偏好长得美丽,便先动了男女之情。
但是那不过是少女一心所想之情丝,如何能叫慕?陆晏为你做的事,你感到动容,那叫做感激,那又如何能叫慕?”
他忽的拍桌站起来,有些咄咄逼人。
“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的缺点吗?你通通不知道,只一句爱慕,你便以为是爱慕了吗?
若有一天你见到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还能处之泰然,全盘接纳,再来跟本王提你对陆城主那滔滔不绝的爱慕之情吧!”
他似乎是嘲讽一般,最后下了定词:“你连最基本都感情都搞不清楚,你凭什么驾驭百妖的情感,称王称雄?你算什么……”
他话还没有说完,妖萱先下了桌,头也不回的跑了。“凌北野”将那紫青宝剑往楼下一扔,定定甩在妖萱坐骑猊兽的乾坤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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