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切实的证据，朝廷能拿咱们杨家怎么办？咱们杨家不是什么小门小户，难不成，皇帝还敢对咱们杨家以莫须有来治罪？他不怕天下大乱？不怕江山不稳？”

“想当年……”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落下，直接打断了杨从的话。

杨迥眼中如欲喷火，自家的子弟，什么时候这么蠢了？自家的兄长，什么时候跋扈到这种程度了？真以为这是在大隋朝，还是杨氏的天下么？

“几万青壮？你告诉我，几万青壮能干什么？”

“别说他们未必会跟着咱们杨氏，就算是他们尽皆都是杨氏死忠，可朝廷有百万兵马！仅是西北就有数万精锐，十几万人！王德、程师回，若是他们率领几万兵马前来，你来告诉我，杨氏一族拿什么挡？几万青壮？笑话！”

“至于证据！你知不知道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是赵氏大宋江山，这是陛下的天下，他如果想要惩治杨氏，难道还需要证据么？疑从有罪懂不懂？有杀错无放过懂不懂？”

“哪怕真的如你们所说，灭了杨氏一门，会让天下混乱、会让江山不稳，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到时候杨氏都被灭门了，这天下乱不乱，还有意义吗？还跟我们杨氏一脉有关系么？”

“你们觉得陛下不敢？”

“之前的秦桧称霸朝堂十几年，背后有王氏撑腰，王氏的根基和底蕴难道比我们差？可现在秦桧是反贼，王氏冒头了么？敢冒头么？”

“当年婺州之乱、江陵之乱，那些被波及损失惨重甚至被灭门的士族大家，你们真以为是乱民做的？成都府的王氏、范家，用你们的狗脑子想一想，那些该死的南蛮乱兵真的能够跑到成都府去杀人？而且还是有挑选的去杀？”

“这些年虽然看似平静，可皇城司悄无声息的灭了多少地方大族？你见到这江山不稳了？你见到社稷倾覆了？”

“陛下现在国库丰足，天下几十上百万兵马因为陛下一个东华门唱名，尽皆对陛下感激涕零，各地驻军将领和统帅不是陛下的嫡系就是陛下的潜邸，就算是那川陕吴氏！”

“吴家兄弟在西北经营多年，人家手中掌控着几十万兵马，可那又怎么样？三招两式，吴璘连抵抗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听任朝廷的命令，离开西北前往京兆府，咱们家的根基的确比吴家深，可论实力，咱们家比得上吴氏兄弟？”

“你告诉我，咱们家凭什么有底气向皇帝示威？凭什么有底气去造反？”

“你们……你们这是嫌我们杨家死的不够快！”

在杨迥的怒喝之下，杨从也变了脸色！实际上，有些事情不是他们不知道，可一旦妄自尊大久了，就没有了太多敬畏之心，尤其是杨家当年也是皇家，哪怕现在‘落魄’了，可是对于皇权的忌惮和敬畏，依旧不如其他家族。

地方上，数县的百姓靠着杨氏一脉活着，地方官府上任之后如果不到杨氏拜访一二，位置都做不稳当，渐渐地，让杨氏一脉觉得，自己的实力足够强大了，威望和名声足够大了，大到哪怕皇帝也不敢轻易对杨氏动手的地步，尤其是在没有任何实际证据的情况下。

可杨迥的一番话却如同醍醐灌顶，让杨从明白，这一次，杨氏做错了，错估了自己的强大，也错估了皇帝的狠辣。

“噗通！”

杨从伏地跪倒，焦急问道，“三老爷，那咱们该怎么办？要不直接反了吧？也省的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