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王德全停顿了半晌,忽然叹了口气,将手里的大哥大扔回钟万象的怀里。
“确定了,是贺闻山。”王德全淡淡地说了一句,接着揉了揉太阳穴。
钟万象看着手里的电话,抬头有些欲言又止地看向王德全。
迟疑了半晌,他才开口道:“你不会真的要进去吧?”
王德全有些沉默,沉默了很长时间,久到钟万象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
王德全不是不想给钟万象回答,他对此也是有些犹豫。
将自己上虎山和不上虎山这两个选择放在一起相对比,王德全有些厌烦地叹了口气。
“反正也有人盯着这里。”王德全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们的行动应该都安排好了,没有通知我,他们应该没把我这个变量算进去,我还是不过去了。”
说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钟万象说道:“大哥大再借我一下,我打个电话。”
钟万象也没问打什么电话,直接将大哥大递到了王德全手里,还不忘了问:“需要帮你拨号吗?”
“不用。”王德全说了一句,接着拨出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王德全看向窗外的江楼,顺着窗户一层一层看过去,试图找到自己那天看到的那个房间、那个人。
“喂?钟……”
“是我。”王德全一边看着江楼的方向,一边说道:“是贺闻山,计划可能要生变。”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接着也叹了口气:“怎么回事?”
“我现在在江楼门口。”王德全只说了这一句。
对面的人一听,立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开口向王德全确认到:“你看到那个担架了?”
王德全“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声音又说道:“你给江楼里面打电话了?”
王德全继续道:“是的,所以我确认了那人是贺闻山。”
“打电话的不是你吧。”电话那头的声音也有些疲惫,他顿了顿说道:“贺闻山说了什么?威胁你了?”
“他让我不要参与这件事,不让我进江楼。”王德全回答道:“虽然他知道我进江楼的可能性很小,但他应该早就针对我安排好了人。”
“他这人就跟那狗皮膏药似的。”电话那头抱怨了一句,接着道:“你让他别自责,那个担架应该就是个障眼法,用来吸引人注意力的。贺闻山的刀绝不会如此直白地砍下来,你们打不打电话情况都差不了多少。”
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贺闻山也不是神,不可能会在短时间之内再想出其他的计划。”
王德全知道对方这是在告诉自己,贺闻山要执行的计划很可能还是原来那个隐藏在暗地里的那个,而这个光明正大去“碰瓷”的担架,无论被不被发现,对他整体的计划都没有任何阻碍。
更有甚至,王德全觉得这个“担架”,很可能是贺闻山故意让自己等人看到的。
这些事情都有了很好的解释,那么剩下的问题只剩下两个。
一是贺闻山这样做的目的。
二则是,贺闻山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忌惮?
没错,就是忌惮。
还有,贺闻山提起自己的时候,说的是“鸠占鹊巢”。
自己占了什么巢?陈老的徒弟这个“巢”?
王德全想着,冷笑了一声。
如果自己是“鸠”,那个“雀”又会是谁?
钟万象听着王德全的这个问题,认真想了想,说道:“雀是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小的时候在灶坑里烧家雀还挺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