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李至刚似乎才注意到朱高炽身上的异样。
在朱高炽被人搀扶起来的时候,诧异且关切的问道,“殿下这是?”
朱高炽笑笑,“崴脚了!”
“啧!”李至刚摇头,“怎么如此不小心呢!可让太医瞧过没有?”
随即他看看朱高炽那在地上点着的脚,心中暗道,“该!你真该呀!满大明朝就属你最一阴,你这也是遭报应了!”
“呵呵,堂堂大明朝南书房第一王大臣,怎么着,现在成铁拐李啦!哈哈!”
一想到这些,李至刚心中竟然莫名的欢畅起来。甚至连早上那份铁铉奏折所带来的不快,都消散了不少。
“以行留步吧!”朱高炽在仆人的搀扶下往外走,“有事咱们南书房中说话!”
“我本来也不想送你呀!”
李至刚心中暗道一句,但还是要做做样子,皱眉道,“下官送送殿下!”说着,看着朱高炽的腿,“要不,下官多叫几个人过来?”
“不用,有竹轿!”朱高炽走到门外,笑呵呵的被人搀扶到竹轿上,摆手道,“以行留步!”
“殿下慢走!”
李至刚看着朱高炽慢慢的远去,看着那坠得不像样子的竹竿,忽然忍不住朝地面啐了一口,心中暗道,“怎么不再摔死你!”
说着,他忽然警醒。
因为他身边似乎有人!
转头一看,一个不入流的年轻官员正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外。
这人他认识,是当日曹国公从光禄寺推举过来的官儿,叫张振宗。
他不但对张振宗有印象,还知道他的出身,因何能做的官。
“你有事?”李至刚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说道。
张振宗躬身,“回少保大人!清账科甲字第一柜的账簿已然清查完毕了,都是去年的旧账。按您的意思,封存之前要请您用印!”
在别的衙门,芝麻大的官是见不到部堂的,可在他手下的衙门,却并不是如此。只要是衙门中关于权力的事,李至刚无论大小都必须要下属汇报。
“知道了,你先回去!玩一会本部堂过去!”李至刚瞅了张振宗一眼,忽然想起了什么,“刚才是你带着世子殿下过去的!”
张振宗心中一惊,忙道,“非是下官带他过去的,是下官来寻您用印。恰好被世子殿下见到,问您在哪”
“那他那柱轿,也是你帮他找的?”李至刚冷笑。
张振宗有些慌张,躬身道,“是!”
李至刚眉毛一扬,“你挺会巴结呀!”
噗通!
张振宗直接吓得跪下,忙道,“下官没有讨好世子殿下的心思,下官就是见他伤了脚身形壮硕行动不便”
“你确定去年的旧账都看了?”李至刚不耐烦的打断他,“可是看出什么毛病来没有?”
“这个下官只是核对账簿,至于毛病?”张振宗越来越慌,说话都打磕巴了。
李至刚冷声道,“你官虽小,可责任重大,连毛病都看不出来你核的什么账?嗯?回去,把去年的账再给本部堂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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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却说朱高炽坐着轿子到了外边,就见自己的母亲坐在马车中,看着自己笑。
“母亲,儿子让人担心了!”朱高炽笑道。
“哟,能耐了!这么大人还能崴脚!”徐氏瞅瞅自己的大胖儿子,“上车吧!正好咱们娘俩一块回家!”
“是!”朱高炽下了柱轿,要上马车。
但就这时,忽然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了课税司大门口。
朱高炽跟徐氏同时扭头,就见一身蟒袍的李景隆,正从马车中下来。大风
“见过世子殿下!”李景隆下车,连忙拱手,而后急道,“您这脚?”
“崴了!”朱高炽笑笑,同时心中暗道,“丫真是骚包,刚消停了一会儿,这蟒袍又穿上了?揍性!”
就这时,李景隆也看见了徐氏。
连忙郑重的行礼,“下官李景隆见过王妃!”
“啊,九江呀!”徐氏打两下李景隆,然后嘴角一抿,“你叫我什么?”
李景隆一怔,心说没叫错呀!
于是他继续行礼,“下官见过王妃娘娘!”
“哼!听说就是他把皇上勾引到我家,才让皇上见了我小妹的!”
徐氏看着李景隆心中暗道一声,然后又道,“一口一个王妃,不外道吗?说起来,咱们都不是外人!”
“呵!”朱高炽低头偷笑。
李景隆顿时叫苦。
“哦!我明白了,我一个妇道人家?”
“您看您说的!”
周围满是人,但李景隆也要弯腰行礼,“侄儿见过表婶!”
徐氏依旧蹙眉,拉长声音,“哦!”
李景隆无奈,只能再次行礼,“侄儿见过四婶!”
“哎,这才像话!”徐氏笑道,“改日家去啊!我们娘俩先走了!”
李景隆一直弯着腰,等徐氏的马车走远才直起腰来。
“我说呢,老四那么刚烈的汉子,怎么生了这么一个阴损的儿子出来。原来根子在你这呀,他那刻薄阴险的性子,原来是随了他老娘!”
心中如是想,李景隆摇摇头,迈步朝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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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到后堂,就见李至刚在门口,大声训斥着一个小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