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给父皇看病的药方拿出来”
一句话,周围刹那间寂静无声。
因皇帝病危而守在栖霞山道观的文武百官们,无声的涌动,把那间不大的屋子围了起来。
六斤眼皮颤两下,不动声色的冲远处颔首。Μ
小福儿对朱文圭怒目而视,冷笑连连。
而朱高炽则是面色苍白,瞬间的失神。
“怎么?”
朱文圭又笑道,“拿不出来吗?”说着,他大笑道,“哈哈哈,寻常百姓之家有人病了,都有脉案药方备案,我父皇乃大明天子,竟然连药方都没有?”
“二皇子此言差矣,席道人乃是宫廷供奉,当初先帝”
解缙刚开口,朱文圭就勃然大怒,“尔腐儒知道个屁?就算席老道看病不要药方,那把抓药的人叫出来,我当面问问他,给我父皇药里加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嘶”瞬间,周围满是抽气之声。
就连赵宁儿都忍不住看向朱高炽。
而后者额上渐渐冒出了一层冷汗,显然紧张至极。
“二哥,您什么意思?有人给父皇的药里加了东西?还是说有人故意给父皇用不好的药?”朱文在哽咽开口,而后目光转向朱文奎,“大哥,您说句话呀!”
唰,所有的目光在瞬间也转向了太子朱文奎,等待着答案。
而朱文奎一声不吭,只是昂着头抿着嘴角,笑看朱文圭。
一见这个表情,朱文圭就怒火中烧。
从小到大,他这位太子大哥,看谁的目光都是如此,满是不屑一顾。
“大哥怎么不说话?”朱文圭怒道。
朱文奎又是笑笑,“孤在等你说完!”说着,竟然直接坐下,笑道,“多说点,说痛快了!”
“哈哈哈,您是在威胁我”朱文圭浑然不惧,忽的,他脸上露出几分悲容,长叹道,“父皇在病中,我等这些不孝子就已兄弟反目了”
“呵!”朱文奎淡淡一笑,嘲讽的摇头。
“方才二殿下说,有人给皇上的药里加了东西,可有证据?”
忽的,群臣之中一官员开口道。
朱高炽的目光唰的就射过去,礼部主事张鹤。
陡然间,朱高炽的目光变得阴冷起来,这张鹤芝不过是个芝麻大的官儿,人微言轻。但是他的岳丈却是翰林院学士,在大本堂教授诸皇子读书的老师之一,同时兼任大理寺少卿的吕震。
“今日的事,定然是他们处心积虑谋划了许久”
朱高炽心中暗道,“而且,在熥子的身边也定有他们的人,不然的话他们怎么知道药里加了东西?”
“证据?我不但有人证,我还有物证!”
朱文圭冷笑,“既然大哥您拿不出父皇的药方来,那弟弟就只好把父皇的药渣拿出来了”说着,猛的拍手,“呈上来!”
“是!”
闻声,一直没掺和太子跟皇子争斗的邓平顿时心中杀气大起。
满是老茧的手,不住的摩挲着自己腰间的玉刀柄,眼神在那人的脖子上打转。
乾清门侍卫领班袁兴业,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带着几个人从侍卫队列中大剌剌的出来,站在了朱文圭的身边。
且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殿下,在这儿!”
朱文圭一直看着朱文奎,再次冷笑,“太医院院正何在?”
周围寂静无声,无人答应。
“院正何在?”朱文圭再喊道。
还是没人应答!
“你个老不死的!”袁兴业大怒,持刀上前从群臣之中把老迈的太医院院正给提溜过来,“殿下叫你你没听到?你聋子啊!”
忽的,正骂人的袁兴业猛的后撤两步,脸上满是畏惧。
朱文奎站了起来,看着朱文圭,“老二,你和孤闹就罢了,可你身为皇子,居然如此对待国家大臣?”
“太子,您对自己外祖母都敢动刀的人,就别在这假惺惺装好了行吗?”朱文圭掂量着手中的纸包,然后看向太医院院正,“你来看看,我父皇的药渣之中有什么东西”
“臣,医术愚钝向来是鱼目混珠滥竽充数之辈”
太医院院正把脖子一梗,“臣看不出来也不知道怎么看?”
说完,这老头忽的爬起来,对着朱文奎的方向连磕三个头,掩面大哭。
“呵,好一个忠臣!”
朱文圭也不恼,继续看向群臣,“诸位大人谁通岐黄之术”
“臣略知一二”
工部侍郎徐亨在所有文官们,近乎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缓缓出列。
“有劳!”朱文圭笑道。
徐亨郑重的打开纸包,先是闻了闻,然后捏起一点药渣仔细的观看,又把药渣放在嘴里细细品尝
突然,他双目圆瞪,“皇上的药里有毒,正如二皇子所言有人加了东西加了害人的乌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