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陈娇的背影，只觉得九渊被小丫头拿捏死了。

住持问：“继续对弈吗？”

“不下棋了。”齐院长心浮气躁，挥了挥手：“我回寮房，你让煮饭僧给我做一道桃花豆腐羹。”

越是吃不到嘴的东西，越是遭人惦记。

齐院长叹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房间，推门入内。

“齐院长。”秦曼恰好从隔壁寮房出来，态度恭敬道：“我是荀儿的母亲秦氏，韩家夫人秦婉是我的姐姐。我经常听姐姐提起你，没想到我们还有这样的缘分。”

齐院长回头看着秦曼的脸，发觉她的模子的确和秦婉有些像。

“荀儿来到白龙寺便要拜访您，您不在寮房。”秦曼笑盈盈地说：“荀儿在寮房休息，自己从山下爬上来，身体有些吃不消。我原来是让他做肩舆上来，他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偏要自己爬上来。”

齐院长哪里不知道秦曼这是故意在他面前表现谢荀：“他的身子骨差，的确要多锻炼锻炼。读书最辛苦，若是没有一副好身躯，也难以有成就。”

秦曼笑容微微一僵：“您说的是，今后让荀儿多锻炼一下身体。”

齐院长皱眉：“你让他好好休息，不必来拜访我。”

“齐院长，荀儿的文章和学问，您都见过了。如今没有比他更出色的学生，您看这拜师礼今日举行可好？”秦曼从袖子里取出一支签文，递到齐院长面前：“我问过住持，今日是一个好日子，求的签文也说您和荀儿有师徒缘。”

“今日不适合。”齐院长不去接签文，眉眼间透着不耐：“你们去等消息，不出三日便有答复。谢荀入不了我的门下，可以留在青松书院，也可以去县学，老夫可以将他引荐给县学掌教。”

他留下一句“自便”，便进了寮房。

秦曼心里一惊，这是不会收谢荀了吗？

她准备去问谢荀，一转身，便瞧见谢荀站在门口，脸色苍白，一双眼黑得瘆人，冷冷地看她一眼，她打了一个寒颤。

“荀儿……”

“我的事情，你别擅作主张。”谢荀站在阴影里，浑身散发出阴沉沉的气息，看着秦曼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压低了声音：“若是齐院长以我身体虚弱为由，不收我做他的关门弟子，你自己去向我父亲交代。”

秦曼脸色大变，急忙解释：“荀儿，我的本意是想让齐院长知道你的苦心，没想过会适得其反。”

谢荀不愿与秦曼争吵，若是闹到齐院长的耳朵里，只会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他沉着脸，独自往白龙寺门口走去。

一转角，“嘭”地撞到一个小姑娘，她手里的馒头洒落一地。

“我的馒头！”

陈娇顾不上撞疼的胸口，连忙蹲在地上捡馒头，一只手更快地捡起馒头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