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眼底闪过嫌恶,秦曼太阴魂不散,若是再敢作妖,她决计不会放过秦曼!
谢府。
谢闻举坐在书房里看账本,心思浮躁,完全看不下去。
“砰”的一声,他合上账本,用力按压胀痛的太阳穴。
“叩叩!”门板被敲响,安姨娘温柔似水的嗓音在外响起:“老爷,我给你煲了一盅汤,你尝一尝?”
谢闻举神色柔和:“进来。”
安姨娘推门进来,手里的食盒放在桌子上,端出瓷白描金的汤盅,摆放在谢闻举的书案上:“老爷,你这几日忧心忡忡,莫非是遇见难处了?”
谢闻举抬眼看向贞静娴雅的安姨娘,她的眉似远山,杏眼若秋水,风姿楚楚。如今三十七岁的年纪,岁月格外优待她,脸上不见一丝细纹,反而增添了几分迷人的风韵。
谢荀从书院回来便病倒了,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顺风顺水,如今遭受到打击,他一时走不出来,这些天谁都不见。
谢闻举不忍心让母子俩搬到别院去住,可书院那边频频传来关于谢豫的消息,全都是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此子小小年纪便有惊世之才,绝世无双,文曲星下凡也不过如此。”
“此子非池中之物,齐院长与首辅大人在他这个年纪,恐怕都不如他。”
谢荀再如何出众,也不曾被人如此夸赞过。
谢闻举又如何坐得住?一日比一日心烦气躁,恨不得立即将谢豫哄回家!
“安娘,从我祖父那一辈便希望家里能够出一个读书人,可是家里的人没有读书的料子,连一个秀才都考不上。我生的两个儿子,读书一个赛一个厉害,可以完成祖宗的遗愿。”谢闻举痛心疾首道:“这一切全都让秦曼那个毒妇给毁了,让我与豫儿父子离心!”
安姨娘攥紧手里的绣帕,垂下眼帘,揭开汤盅的瓷盖:“老爷,荀儿便是念着老祖宗的遗愿,才会发奋念书,一心想要金榜题名,然后光耀门楣,告慰九泉之下的老祖宗。
哪怕他的身子骨撑不住,也不敢懈怠学业,好不容易在府试拿到第一名,这才敢放松一下。如今二少爷读书很有天赋,可以为家族争光,荀儿不用再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有二少爷为他分担肩上这一份责任。”
谢闻举心里愈发怜惜安姨娘和谢荀母子,又有些怪谢豫太冷血无情。
谢家养育谢豫十几年,衣食住行从未亏待过他,虽然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人忽视他,却没有苛待过他。谢豫对秦曼的怨恨,摆明是迁怒到谢家了。
“安娘,谢豫若是有荀儿一半懂事,我也就省心多了。可谢豫就是心胸狭窄的人,不但气度小,还得理不饶人。”谢闻举握住安姨娘的手,愧疚道:“安娘,我打算接谢豫回家住,荀儿恐怕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谢豫,你们母子俩先去别院住一段时间,正好让荀儿散散心?”
安姨娘脸色大变,他们母子俩从谢府搬出去,再想搬回来可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