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满嘴胡言的历史学家,不仅亵渎了神圣的教义,还多次侮辱我——神的代言人。所以,判处他死刑,是理所当然的,但仅仅将他斩首,或者烧死,是不够的。我决定,加重他的刑罚,将他处以车裂之刑,立刻准备行刑。”
异教审判官的判决,充满了个人情绪。而且,判决的内容,让一向豪放不羁的普拉特斯也脸色苍白。这个假扮审判官的杀人狂,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普拉特斯是历史学家,他知道,车裂,是一种多么残酷的刑罚。他读过很多关于车裂的史料。正是因为他丰富的历史知识,他才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车裂的可怕;更何况,他要被车裂了。他竟然没有昏过去,真是不可思议。
村里的头面人物,都不知道车裂是什么,他们议论纷纷。
但克罗托斯知道,普拉特斯曾经在酒后,详细地给他讲过车裂。所以,他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了。
“等等!如果你要那样残忍地杀死我的朋友和徒弟,那就先杀了我吧!我们三个当中,我的罪孽最深重,你为什么不立刻处死我?不管你是要烧死我,还是把我活活开膛破肚,我都愿意,立刻处死我吧!”
克罗托斯悲痛欲绝地抗议道;彼得鲁斯冷笑一声。
“如果只论罪孽的深重,你们三个当中,当然是你,异教徒克罗托斯,你的罪孽最深重。我也很想现在就处死你,但我不能这么做。他们两个的处置权,在我手里,但你,罪孽深重,我接到了特别命令,要把你活着押送到首都。根据教会法,特别命令高于我的即决处置权,所以,就算我想杀你,也不能杀。这一切,都是按照法律程序进行的,你别再胡说八道了。”
彼得鲁斯说完,看着那些吓得瑟瑟发抖的村里的头面人物,大声喊道:
“那个村长和神父,他们没有正确教化村民,才导致了今天的事,他们已经被关进监狱了吗?我有话要对他们说,把他们带过来!”
幸运的是(?父,虽然被绑了起来,但还没有被关进监狱。听到命令,看守他们的武装修士,连忙把他们带到异教审判官面前,让他们跪下。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我现在放了你们,你们去叫人,搭建刑台。刑台搭建好之后,就立刻行刑。记住,你们搭建刑台的速度和质量,将决定,你们对村民的教化不力,是罪加一等,还是罪减一等。”
村长和神父,已经亲眼目睹了斩首,他们吓得魂飞魄散。听到异教审判官的话,他们连忙趴在地上,表示服从。武装修士们,解开了他们的绳子,他们立刻手舞足蹈地,向村里的头面人物,下达命令。他们命令:每家每户,都要出两个壮丁;清理被斩首的尸体;准备行刑,等等。
异教审判官,彼得鲁斯,说他要吃午饭,然后,就带着他的随从,离开了。村长和神父,也慌慌张张地,跟在他后面。他们想趁着短暂的午饭时间,好好巴结一下异教审判官。
广场上,刑台正在搭建,克罗托斯一行人,被绑着,由几个武装修士看守。武装修士们,觉得他们不可能逃跑,所以,他们聚在一起,分着面包,聊天。克罗托斯一行人,已经彻底绝望了,他们根本没有逃跑的念头。他们只是呆呆地看着,刑台一点点地,搭建起来。
村里的年轻人,正在快速地搭建着,火刑和车裂,两种刑台。克罗托斯很好奇,他们是怎么突然搭建起刑台的;现在,他明白了,异教审判官,随身携带了各种便携式刑台。也就是说,只要他想,他随时随地,都能进行即决审判。几个武装修士,趾高气扬地,指挥着村民,两种刑台,很快就搭建好了。另一边,几个年轻人,正在从家里,搬运柴火,堆放在广场上,准备用来烧死芙莉西亚。
“真是不可思议,我竟然要被车裂了!我以前只在史料里,看到过这种刑罚!估计近百年来,我们王国,还没有人被车裂过。” 普拉特斯看着正在搭建的刑台,叹了口气,他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是真的。那个疯子,吃完午饭,就会回来;到时候,刑台就搭建好了,他就会被处以,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留给他的时间,太短了,他根本来不及,整理思绪,做好心理准备。
“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说,但我现在,有点羡慕那个马车夫,至少,他死得很快。” 普拉特斯看着老马车夫的头颅,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