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每个人的脸,
记得每个人的眼睛,
记得他们的表情,
记得
纵是忍受了千刀万剐,
心中却仍有涓滴的恨。
涓滴、涓滴
它们汇成了河流,
聚成了海。
大海裹挟着愤怒与肮脏,
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我的喉咙,
它在我的胸口撞出火来。
将我灼烧!
“你要走?去哪儿?”张天生问。
面前少女巧笑嫣然,背着手,道:“要去找几个人。”
“你不是从记事起就一直在这里,要去找谁?”
“找谁都行,总能找到的。”
“你想”
“嘘!你不要猜女孩子的心思。”
张天生无言,看着少女轻巧地离去,踩着风,步步远去。
后来。
人间各处传来有圣人被击杀的消息。
传闻,凶手是个少女。
但这未免荒唐。
有人静立着。
风吹过来,掀起他的衣角。
他吹着笛子,声音悠扬。
好像与这片天地融在一起。
“清净观的孩子们,久候多时了。”他收起笛子说。
林清静蹙眉,对方丝毫不隐藏自己圣人境的实力,滔天的真气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是谁?”她问。
“我是流光宗的张玄,是入圣境。”
“我知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家宗主让我来试探试探那个初识的孩子,诶,怎么筑基了?我就知道张淑一那小子情报就没有准成的时候!唔罢了罢了,宗主只是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清净观的人,于是就派我来试探试探,但是我实在不愿意做些畏畏缩缩的事情,于是干脆就在这里问,你们也实在是慢,我已经等了两三天。”
坏了。
那个叫张淑一的竟将张天生手持灵剑的事情捅了上去。
但这是应该的。
“什么意思?”
“我想和他说两句,可以么?”张玄指着张天生。
清静又要说话,被张天生抓着手臂拉到后面。
“可以。”他说。
“那么,你是清净观的人么?”张玄直截了当,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不是。”
“那你为何与清净观的各位在一起?”
“因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
“当然,你没有朋友么?”
“朋友是有,但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有清净观之外的人做了从来不出山门的林清静的朋友。”
“流光宗在东海边上?”
“在流州。”
“那你老家在东海边上?”
“也在流州。”
“那你管
得还挺宽的啊?”
身后一阵喷气声。
“少年倒是牙尖嘴利。”张玄也笑起来,对于这少年的无礼丝毫不怒。
“谢谢,但这个应该不能叫牙尖嘴利,毕竟我可能咬不动你。”
“所以你真的不是清净观的人?”
“不是。”
“哦”
“还有事么?”
“听闻你有把灵剑?”
“是。”
“让我看看?”
“你怎什么都想看?”
“毕竟是下面传来的情报,还是没有亲眼见见来得真切。”
“你笑得很假。”
“嗯不好意思,我出门之前特意对着镜子练习了好久的,但也就这个程度了,以后我努力。”张玄收了笑容,气质忽地冷冽起来,风都变得锐利。
“请给我看看那柄剑。”
“你在逼迫我?”张天生眯眼。
“不不不,我只是在向你提出请求。”
“我若不呢?”
“那我就杀了你。”
张玄再不笑,气氛愈发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