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和不甘冲刷着她的理智,她步伐急促地走过来,支楚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扇了一耳光,耳边有片刻的失聪。
疼痛是手掌下意识覆盖上去之后才感觉到的,支楚月愣了愣,她已经很久没被人这样打过了,苏真真下手很重,显然是找她泄愤的。
支楚月没想到过了一年,苏真真还是老样子,恶劣低俗。
她痛得闭了闭眼,苏真真还想把巴掌落下来,没想到旁边的周婉晴力道如此之大,直直将她的手折过来,扔到一边。
苏真真疼得惊呼一声,脚下不稳,摔在地上,耳边挽起的秀发落下来,遮住半张脸,带出一些狼狈来。
“你!”苏真真眼里蕴含着不甘与不解,“你居然为了她打我?”
周婉晴急促地笑了声,双手抱着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苏真真,你怎么还是不长记性啊?”
“我很久之前就说过,我们两个不是朋友。你凭什么对我的生活指指点点?”周婉晴语气里透着嘲讽,“我对你是一次都包容不了,懂吗?”
“朋友?”苏真真指着身后的支楚月,手指僵在半空中微微发抖,“那她那种下贱的人就配做你的朋友?我哪里不比她好?”
周婉晴听见这话没忍住笑得更开了:“苏真真,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啊?随意贬低别人,你真以为你家有几个钱就高贵了了不起了是吗?”
“我告诉你,我最恨你这种人,之前不说是因为你还有点价值,现在你什么都没有了。”周婉晴掏出手机,“从今天开始,你的手机号不会再能打进我的手机里。”
“我对你忍够了,苏真真。”
周婉晴后退几步,牵住支楚月,声音柔和了不少:“走吧,楚月。”
支楚月被周婉晴牵住大步往前走,周围的景物在眼前迅速往后退,支楚月不由得微微转头看向落在身后的苏真真,她坐在地上,眼神里丝毫没有悔改的意味,有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怨恨。
她叹了口气,转过头来。
高考结束后林哲和支楚月的角色忽然互换了,她每天眼巴巴地在家里等着市初高二的同学下课,然后再乐滋滋地去接林哲下晚自习。
一开始林哲还有些不习惯,看见倚靠在红墙上冲他挥手的支楚月,总觉得这应该是自己做的事情才对,可是下一秒又会被温暖充满。
支楚月整天无所事事地,唯一的乐趣就剩下逗林哲了,为此把每天下晚自习的林哲气得够呛,把她圈在臂弯里,凶巴巴地警告:“不许耍我了。”
支楚月一开始还会乖乖认错,到后面就只剩下吐鬼脸的恶劣。
“你累嘛,我就给你调剂一下生活。”
林哲不太喜欢地开口:“可我真的会被你逼急,你知不知道支楚月?”
支楚月摇头晃脑:“不知道。”
林哲掐了一把她的脸,凑过来,鼻息扑在她的脸上:“要说知道了。”
支楚月睨了他一眼,我行我素地:“不知道。”
林哲干脆不理她了。
到了六月下旬,成绩就要出来了,支楚月一开始紧张得手脚发软,觉也睡不好,支有云看她那模样,也有点焦虑了,晚上新闻也不看了,就在房间里看每一页都印得密密麻麻字的书,企图精心。
再过两天,成绩就公布了。
支楚月还没反应过来,信息就发到她爸手机里,她瞳孔里倒映着支有云惊喜愉悦的表情,顿时舒坦了,明白了这是一个还不错的结果。
后来的事就按部就班了,填报志愿。
她的成绩上A大绰绰有余了,只是在专业选择上犯了难,她思前想后选了金融。
听到她的选择时,林哲抬起头:“金融?你喜欢?”
支楚月摇了摇头:“不喜欢。但是可以赚很多钱。”
她坦诚地讲:“我想要赚大钱。”
林哲被她逗笑,抱着她点了点她的鼻子:“你不后悔就好,去了就好好学。”
自从高考成绩公布后她心情一直很不赖,她一脸严肃地回他:“遵命!”
成绩出来后,市初吹了几天大字报,支楚月的名字俨然列在了第一张大红报上,和学习很好的许知远在一张纸上,感觉确实还不赖。
支楚月美滋滋了几天,周五恰好碰上林哲放学,她穿好鞋手机也没拿就出门了。
她接到林哲,两人牵着手往回走,他们走了小路,人少离家也远一些。这正完美契合小情侣的需求,两人就想着多待会,其他多余的想法也没了。
只是今天支楚月的眼皮总是在跳,心里也不安生,总觉得不太安宁。
两人走进拐角处,更觉得今天的氛围奇怪了。
人在遇到危险之前总有一种神奇的感知力。
下一秒,牵着手的两人面色凝重的抬起头,眼前四五个大汉戴着口罩,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们手里握着两指宽的木棍,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支楚月额头渗出一层薄薄的汗,语气很冷地开口:“你们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们,请放我们走。”
为首的大汉嗤笑一声:“我们可不要钱。你觉得我们专门来这堵你,是为了钱吗?”
支楚月眉头一皱,顿觉不妙,不要钱,居然赤裸裸奔她来的。
“林哲。你先走。他们冲我来的。”
“你说什么呢?”林哲紧紧牵着她的手,有些愤怒地喊。
他们被逼得连连往后退,两人在瞬间转身往后跑,身后的人如洪水猛兽追着他们,林哲拖着她拐入小巷中,可是支楚月太缺乏锻炼,这时候已经跑不动了。
她两脚一软,跌到地上,身后的一群人已经追上来了,他们没有退路了。
支楚月从来没觉得自己那么可恶过,她无力地趴在地上,想站起来,却又险些跌坐到地上。
林哲站在她前面,伸开手臂,宛如屹立这世间的她的唯一的守护神。
支楚月双眼朦胧回过头去,只看见少年单薄的背此刻去撑起了她的所有安全感,吹进小巷敲响千家万户的风吹起他的发丝衣角,他直挺挺地站着,无畏地冲他们喊:“你们有什么条件,可以开。”
“但是,不要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