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顿了顿,好久才咬紧牙关说:“静宜看见一群男的羞辱了她,进了派出所,但是那群男的只是写了保证书就被放出来了。”
“什么意思?羞辱……是什么意思?”
许修睿叹了口气:“就你想的那个羞辱呗。我不再也管你们的事了。你就遵循你自己的内心吧。”
林哲挂了电话,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过了很久,他垂下头,失魂落魄地将脸埋在手掌中,发出一声近乎悲切的低鸣。
六年了。
那些离别时所谓暧昧的痕迹居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误会,他被人踢出这场对局,被迫接受了不公平的结果。
支楚月迷迷糊糊睁开眼,冬天的南城此时此刻天还是灰黑的,支楚月懵懵地坐起来,床边坐着一个人。
支楚月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声音还哑着喊出声:“林哲?”
背对着她坐的人听到她的声音顿了顿,转过身来,房间里有些暗,支楚月却依旧可以看得出他眉目间的倦意。
“我怎么在这?”支楚月不太自在地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
“醒了?”林哲声音带着些哑,低沉而富有磁性,“还醉吗?”
支楚月顿了顿,虽然有所疑惑,但是还是乖乖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回答他:“醒了,不醉了。”
他没有什么温度的眼睛看过来,下一秒,带着他浓重的气息压下来,支楚月的手腕被握在他的手里。
太紧了,支楚月手腕有些发痛,她不明白为什么林哲会突然这样。
上一秒还在与她保持距离,下一秒却这样失控地用热烈情绪的眼神盯着她。
眼神里有恨有怒有不解也有不甘心。
支楚月偏了偏眼,不忍心再细细品味他眼睛里的情绪,剐心的只有她自己。
“竟然醒了,那我问你,你还记得你昨天晚上说了什么,干了什么吗?”
支楚月躺在床上,脑子里有片刻空白,随即而来的是拼命回忆却不能的头痛欲裂的感觉。
她微微蹙起眉头,语气绵软,抱歉地说着:“对不起。我好像不记得了。”
对着林哲,支楚月总是很容易认输,她盯着身上那个阴晴不定的人,哄着般开口:“我很快就会想起来。”
“你别生气。”
林哲没理她的道歉,反而更靠下来,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压着她,让她逃也不能逃,只能被迫承受他情绪过重的眼神。
“昨天你跟我说,你很想我。是什么意思?”林哲脸上露出些痛苦的神色来,“是你喝醉了胡说,还是你是认真的?”
支楚月眼睛变得酸涩起来,对上他的眼神,就像对上了某些过于炽热的白光,刺得她眼睛生出一层白雾来。
她的感觉有片刻错位。
耳朵感觉不到擂鼓的心跳,只觉得很烫,耳朵难受,鼻子难受,眼睛难受,心也难受。
她就像忽然被抛入高密度的盐水里,一张口就要咸得窒息,可不张口又要活活憋死了。
她忽然喘了一大口气,呼吸不良地张开嘴,哭得身体有轻微的起伏,她眨了眨眼睛,声音断断续续的。
带着颤抖与害怕,却也带着勇气与决心:“如果我说……是认真的呢?”
“你是不是……是不是就要赶我走,把我赶得远远地,让我一辈子都靠近不了你?”
“可是我还是会说,我是认真的。”支楚月抬起一双泪盈盈的眼睛看着他,“我想你,一直想着你。”
林哲压下来,额头对着她的额头,语气变得有些凶又有些急:“那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这一次,我不会随意推开你。”
他的呼吸重了不少,滚烫的气息扑在支楚月的脸庞。
一席话承载介体传入她的耳朵,支楚月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停滞,大脑却飞速运转着。
难以置信的喜悦迅速笼罩了她。
而身上的人累极了一半,偏了偏身子,倒在了一边,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