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充斥着小秦的哀嚎声,一下子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支楚月面上表情还算平静,但嘴唇已经微微发白。
她能感受到老鼠压在自己脚面上的那种不适感,她不动声色地收回脚。
旁边哀嚎的小助理总算平静下来,仍有心悸地看过来:“姐,你不怕吗?”
怕。
支楚月眉头微微蹙起,她的指尖发凉,但她很快压下浅浅浮起的那层紧张害怕。
“不怕。它已经死了。”
经过刚刚那一吼,办公室里腾得出时间的人都聚过来了,有胆大的男生帮支楚月收拾起来丢垃圾桶了。
有些女生还有些害怕,提醒支楚月:“最近得小心点,说不定是对方当事人搞的鬼。”
小秦紧急附和:“对对对,最近你的快递都得好好查看先。”
支楚月有些头疼,笑了笑:“好的,谢谢你们。打扰到大家了。”
“没事没事,大家最近都小心一点。散了吧散了吧。”
围在中央的人疏散了人群。
但是律所经过此事一闹,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了,各怀心事。
方才胆大的男生处理了快递,捡起一张照片来,朝支楚月喊:“楚月,这张照片是你的吗?”
他走过来,善意地说道:“还挺好看的,是不小心掉了吗?”
支楚月一顿,接过他递过来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确实是她,可是对她而言很陌生,因为这是她都没有见过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生坐在咖啡店窗前,戴着耳机,目光凝在桌上的书上,认真干净。
细碎的光揉进窗户,洒出一片漂亮的光影,而支楚月就落在朦胧光感的画面中央。
她瞳孔微缩,脑海里闪过零碎的片段,却依旧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拍的。
可是这家咖啡店她很熟悉,是N大门口的咖啡店,她经常去那里占座写东西。
毛骨悚然的感觉在她背后升起,她紧捏着那张照片,为了不让自己失态,她很快说了谢谢,拿着照片回了办公室。
是苏真真吗?
脑子里绕来绕去排除了一大堆人,除了对方当事人,最有可能的就是苏真真了。
可是这张照片很明显是偷拍的,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
她头皮发麻,不敢相信这样的照片会有多少。
或者说,也许她的四年大学生活都在被人监视着……
除了苏真真,还有谁会监视她的生活?
支楚月拨通了周婉晴的电话,那头很快就接了,周婉晴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人变得有些无欲无求了。
“婉晴,你小心点,看看日子,苏真真应该已经被放出来了。”
周婉晴愣了愣,继而安慰她:“放心吧,我把出租屋退了,现在搬回家住了。”
她劫后余生地舒了口气:“我现在觉得啃老可太好,我就要赖在我爸妈身边,不然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支楚月听得心里有些发酸了:“婉晴,对不起……”
“哎,你对不起我什么呢?苏真真都没道歉呢你一个受害者道什么歉。支楚月,你别把自己放得那么低,这些事都不怪你。”
周婉晴是个通透的人,家境好,教养也好,对待真正的朋友从来都是包容尊重的。
支楚月很羡慕她的豁达开朗,有时候甚至想就变成那样。
可是她明白,她是做不到的。
刻在骨子里二十多年的脾性怎么可能说改就改呢?哪怕是拥有拔筋断骨的勇气与决心,也不一定做得到。
支楚月手指抠着桌上的纸巾,声音有些低:“婉晴,我上次不是说想请你帮个忙吗?”
那头顿了顿,很快想起来:“对啊。”
“嗯。那就麻烦你了。”
周婉晴爽朗地笑起来:“放心,没问题。”
支楚月温婉地笑起来,压下眼里澎湃的凉意:“好啊,谢谢婉晴。”
晚上,下班。
支楚月走出律所,心有余悸地环顾了四周,加快脚步回家了。
在路上一想到这些年可能都有人在监视自己,她就止不住地心颤。
她必须加快速度,得先试探一下,那个给她快递的人是不是苏真真。
如果不是……
那会是谁?
她走到家门前,还在微微走神,熟练于心的密码居然也被她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