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把烟揣口袋里,露出一个拘束的笑:“小姑娘,你看我行车记录干什么呢?”
“我……”支楚月顿了顿,“我就想找几个人。”
“前不久我的朋友被人打伤了,可是因为找不到凶手,我没有办法了……求求你了,让我看看吧。我保证,我只是找那几个人的照片,其他我都不会做的。”
支楚月眼眶都急红了,那样带着真诚的请求,男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行。”
进到车内,男人把记录调出来给她看,只是还是不解:“看你还是高中生吧?打伤你朋友的应该在学校里吧?你看我的行车记录又有什么用呢?”
“不是……不是在学校里的人。”
支楚月不知道描述那些人,看起来就凶神恶煞地,必定是社会上的混子。
她的眼神在繁乱又枯燥的记录上游动,最后定格在了那几秒。
几个穿着背心的肌肉发达的社会人在下午大摇大摆地走进巷口,正巧被路过的这辆车拍到。
支楚月眼里有泪花闪烁。
终于找到了。
她很幸运,这辆车正巧拍到了他们的正脸。
她相信有了正脸,一切都会变得很简单。
之前找不到人也是因为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证人,但是有了正脸一定好办多了。
支楚月擦了擦眼尾,声音微微颤抖:“叔叔,我能要这一幕的照片吗?”
支楚月拿了打印好的照片,郑重地向男人道谢。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很快点燃,在烟气缭绕中怜爱地看了她一眼:“去吧,孩子,祝你早日找到伤害你朋友的凶手。”
烟气钻入支楚月的鼻腔,她却不觉得难闻。
因为心里早就被某种感动充盈,她抬起眼把眼泪逼回去,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定。”
支楚月拿着资料照片去报案,得到的消息却是回家等通知。
也对,等通知是对的。
那天晚上支楚月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觉,梦里的警察拿了她的资料下一秒却遗忘了。
她挣扎、伸出手想要去拿回那来之不易的资料,手却被人重重地踩住了。
钻心的痛从手心漫开,蔓延到全身。
她醒过来之后出了一身的汗,换了衣服就急匆匆地往警察局走。
“我是昨天来报案的,请问什么时候可以有进展?”
坐在里面的人头也不抬:“什么报案?你的名字是?”
“支楚月。几天前我被人殴打致伤,住院观察了,我想找到凶手。”
他这个时候才抬起眼来,匆匆扫了一眼支楚月:“你这样是不行的。”
“为什么?”
“你现在不是好了吗?如果没有那么严重又想要找到赔偿,建议你去法院起诉。”
“可是!”支楚月的声音低下去,“可是我只是想抓到凶手,我不要赔偿。”
“你这样的情况,建议自诉。”
支楚月走出警局还是恍恍惚惚地,世界在她面前变得像是窝在玻璃镜片里,又远又小。
耳边嗡嗡作响又什么都听不到。
自诉。
她哪来的钱打官司呢?更何况,她连凶手都不知道在哪里,怎么打?
一股绝望瞬间罩住了她。
支楚月回到家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在她走神的间隙,电话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