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芯音念了一半,忽然意识到自己讲错话了,生硬地消了音。
支楚月倒是不介意,她一直都知道六年前自己忽然消失的事情是极其不负责任的。
“芯音。我知道我自己六年前挺不负责任的,但是我现在不会了!”
秦芯音冷不丁听到这宣誓一般的言语,吓了一跳:“哎呀,你和我说什么啊,你得和你的男朋友说啊。”
她嘿嘿笑起来:“好啦,你公开得请吃饭哦。我和婉晴昨天晚上已经讨论好了要去哪一家吃饭了,你就掏钱好了哈!”
“知道了。”支楚月无奈地笑了笑。
支楚月挂了电话在房间呆坐了几分钟,脑子里都是那刺人心窝的事情。
林哲去过N大。
他是不是去找自己的?是不是以为她依旧读金融所以才没有找到她?
支楚月一想到这就眼眶发酸发胀。
支楚月一直以为六年来只是自己执着的过程,却从来没想过林哲从来没有放弃过她。
也许一开始相遇的那些冷漠,都是无可奈何的伪装。
支楚月起身去卫生间洗了个脸,镜子里照出她与六年前无异的容貌,比起六年前却多了成熟韵味。
对啊,她已经不是六年前手无寸铁的支楚月了。
她已经有了可以好好爱别人的能力。
支楚月给林哲发了个信息:“我去上班啦,可能不能及时回你信息,不要担心。”
她又一次约了江月月的妈妈,江母神情疲倦,看她的表情毫无遮掩地厌烦。
“支律师,你又找我干什么呢?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支楚月抿了口咖啡:“江妈妈,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江母被她一句话哽到,她愤愤地咬着牙:“我还能不知道你想要知道什么吗?你不要在这戏弄我。”
“喝咖啡吧,我请客。”支楚月五指并拢伸出指了指江母面前的咖啡。
江母鼻子里闷出一声不屑:“我可不喝这玩意。”
回想到江母第一次来律所的模样,支楚月都不能够将她们很好地重合在一起。
眼前的女人没有半点优雅,褪去了伪装,只剩下高高挂起无关紧要的不屑的态度。
她厌恶支楚月打扰了她的生活,也厌恶江月月的不懂事,这些所有厌恶组成了眼前的她。
她甚至一句话都不想多聊,就摆出烦躁刻薄的姿态来。
“江妈妈,你家还有一个小孩吧?”
江母神情一顿:“你怎么知道!你调查我?”
“江妈妈你忘了吗?上次我送你回家,你自己说的。”支楚月笑了笑,“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江母语气松了松,身体微微往后倒:“呵,对啊,我是有小孩又怎么样?支律师,这对你案件也没有什么帮助吧?”
支楚月手握着勺子,一下一下旋转着咖啡。
“我只是好奇而已。怎么会那么巧呢?你儿子刚刚出生,江月月就被当作礼物送给了别人。”
“那个人是谁来着?”
支楚月佯做思索,微微抬眼,映入眼帘的就是江母惊慌失措的模样。
很像是忽然被人捅破了秘密,无法继续伪装的样子。
支楚月手松,勺子落下,重重砸在瓷杯的边缘,发出清脆的一声。
“噢,我想起来了,那个人叫张旭,六中教师。”
“不,应该说,他是江月月的丈夫。”
江母收到刺激直直地站起来,大腿撞在桌子上,发出闷重的一声。
咖啡杯随着桌子的晃动翻到,淅淅沥沥的咖啡雨顺着木桌落到了地上。
支楚月抬起头,眼神的温度也已经褪去,语气冰冷:“江妈妈,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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