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昕道:“你开玩笑,市长级别的他都不搭理。”
杜晓虎不相信,问道:“你怕是在吹牛皮,有这么大的面子,市长他都不甩?”
卫煌道:“这不是没有可能哦,完全就有这种事。”
沈雁昕道:“我们这些地方这么落后,人家过来投资,你不供好一点?哪个会卖你的帐。”
杜晓虎道:“他把政府的人得罪了到时候拨工程款从哪里拨?政府卡着不拨钱给他,他不是干整了。”
沈雁昕道:“你怕搞不清楚哪样叫央企。”
卫煌道:“如果是私人过来投资,你说的这种情况是有可能的,好多私人老板就是这样搞破产的。”
杜晓虎道:“还不是那种贪官搞的,破坏了本地的营商环境,这种贪官就应该抓起来。”
卫煌道:“这些事情就不是我们能点评的,凡事都有两面性,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而且真正要理清楚里面的东西,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少谈为好。”
沈雁昕道:“反正这个社会,钱生钱容易,没有钱做哪样都恼火。卫煌,我觉得你可以和纪哥把关系搞好,他在黑水县的人脉网还是挺广的。”
杜晓虎道:“去KTV,只要是黑水县范围内,不管是哪家,提纪哥的名字都打折。”
沈雁昕道:“这话一点都没有开玩笑哦,你不要看他不来公司,一年没少做事情。我就拿KTV给你举个简单的例子,纪哥一年花在KTv的钱,少说也在二十万左右。”
“这么牛X?”
听到二十万这个数字,着实把卫煌吓了一跳。
能拿这么多钱出去消费,纪沛林一年赚的钱也不少啊!
“看来确实要当老板才能赚钱。”
沈雁昕道:“那还用说。他之所以消费这么多,一个原因就是爱耍,二来就是要围关系。你想谈成一笔业务,你就要把人哄好,喝酒打牌唱歌,干工程最主要的就是这三样要学会。”
“这个是,我也听他们常提起。”卫煌道。
沈雁昕道:“你说嘛,哪个干工程的不喝酒,从甲方到施工,监理质检地勘设计审计方方面面的人,有几个不会喝酒的,但凡是吃的开的随便逮一个出来,哪个不会?就是杜师这种不和我们喝酒的看到甲方爸爸,也是一杯接一杯的吧?”
“我热。我不和你们喝酒,我现在喝的是水吗?”杜晓虎反击道。
沈雁昕马上揭短道:“你说说我们公司聚餐,你喝过几回?纪哥不在的时候你是一回没有喝过吧?”
杜晓虎辩解道:“我那是有事情。我要开车啊。”
沈雁昕不理他,继续道:“再说打麻将这个事情,吃饭喝酒固然能巩固感情拉进大家的关系,但是饭前饭后的时间也要消磨不是?不可能大家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不是?”
卫煌道:“还有些包工头为了行方便,也借打麻将的机会输钱,好托人办事。”
“是的。”沈雁昕道:“不光是包工头,就是我们去接项目,也可以这样操作。纪哥就经常配那些领导打麻将啊,我跟他一起出去吃饭也见过几回,他们打的我们根本打不起,五十起底,一场下来输赢就是好几万。有时候有些输的多的,看到时间晚了,就想捞点回来,这个时候他们就要加价,喊打一百的。”
“我热。”杜晓虎虽然听沈雁昕摆过几次,还是忍不住感叹,真不知自己何时才有这种魄力。
卫煌淡定道:“不管如何,我不想别人的钱,别人也不要想我的。打麻将就说起是娱乐活动,实际上我觉得就是赌博,我是不会干这种事的。”
沈雁昕道:“你不干这种事,你不陪那些领导打麻将,哪个愿意把项目拿给你做?不是我说大话,就算你的技术以后是我们公司最好的,你找的钱也没有纪哥多。”
杜晓虎道:“哪个都不打麻将,那些麻将馆岂不是要关门?这是我们国家的国粹,我觉得你还是可以学起,以后师兄弟之间可以小小的切磋。”
沈雁昕道:“是塞。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你看现在不管是走到哪里哪里不是打麻将?有人过世了,去殡仪馆,殡仪馆里全是打麻将的;逢年过节回家,亲戚朋友聚会,没有麻将你坐的住?所以说不要说不打,你学会以后打打小牌,三块五块没有多少输赢,还可以拉进大家的感情,何乐不为?”
沈雁昕的话说的很有道理,卫煌闭上眼睛一想,无论什么活动,只要聚会的人有三个以上,都会凑出一桌麻将。
也许输赢只是小事,但大家都需要一个工具来拉进彼此的感情。
即便是三观不合的人,坐在一张桌上,也能通过麻将把时间消磨。
否则到了一个地方,因为文化、思想、眼界等等带来的差异,没有人能监守寂寞而不尴尬的与别人相处。
就像卫煌在参加聚会时,很多时间都像一个格格不入的旁观者,坐在一旁等着时间的流失。
幸好的是这个时代有了智能手机,即使是枯坐,也不会那么无聊。
沈雁昕见卫煌沉默,估计是自己说服了他,又道:“至于KTV就不用我讲了塞,大家都是懂的。”
杜晓虎发出会心的笑容。
可都懂吗?
卫煌也许是不懂的。
这个世界千变万化,而他还像读书时一样,还没有走出象牙塔,没有习惯社会的生存法则。
必须及时做好下一步人生的打算了,否则到了某一个节点,自己或许真的会走不下去。
因为他选择的这条路与他的性格并不吻合,必须在下一个三岔路口,找到属于自己的路,才能走得更远。。
人生就是在不断的前行中不断做出选择,每一个选择,都会走向另一个不可预测的方向,获得一个不确定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