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乐进刚刚起来,推开房门,就听到隔壁传来箭矢破空的啸声。
这个声音对他来说,简直不要太熟悉。
乐进打了个哈欠,不由得抬头朝隔壁黄叙的院子看去,眼前的一幕吓得乐进差点没站稳。
只见空中一根箭矢飞到高处,在将将要落下的瞬间,又有一根箭矢紧随其后,后来的箭矢仅仅是碰了一下那根箭矢,瞬间抵消了它下落的重力。
而后的十几个呼吸,一根根箭矢追到,那根箭矢总是在快要下落的瞬间,被后来的箭矢抵消了重力,如果忽略其他箭矢的作用力,那根箭矢看着就好像悬浮在半空中一般。
“我的天啊,简直神乎其技!”
乐进知道,黄叙箭术虽然高超,但还做不到如此准度和举重若轻。
要想将箭矢‘悬’在半空中不掉下来,对于准度和力道的控制,其实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对风向的把控。
要知道,高空可是有强风吹过的,那根箭矢还没有手指头粗,想要在这么高的地方准确击中箭矢,谈何容易?
忽大忽小的风力,开弓的角度,力道,准度,缺一不可。
乐进不知道的是,此时正在抬头仰望这一神迹的人,不止他一个。
这附近八个小院都是最早一批加入卫琤麾下之人,如:徐晃、张飞、花鲢、称头……此时都在仰望那一根悬浮在半空中的箭矢。
约莫三十几个呼吸过后,那根箭矢终于是落了下来,同时落下来的,还有他们紧悬着的心。
此时几个人的表情出奇的一致……惊世骇俗!
徐晃身为龙山军总兵,城卫军督军,岂能错过如此高手。
循着箭矢落下的方位走来,这才发现箭矢竟然落在黄叙的小院之中。
同时,隔壁的乐进、张飞,对门的花鲢也推开了院门走出来。
四人相视一眼,方才的震撼都还停留在脸上。
徐晃看向乐进,有些错愕的说道:“不要告诉我,方才练箭之人是黄叙那小子。”
乐进摇了摇头,与张飞和花鲢相视一笑,道:“怎么可能是那小子。”
徐晃蹙眉,“那是何人?”
这时,或许是听到门口有动静,黄忠推开了院门。
赤膊的上身萦绕淡淡的热浪,精壮的胸腹怎么看都不像是近五十岁的中年人。
见到乐进,抱拳一礼,“原来是文谦小友,这几位是?”黄忠看向徐晃三人问道。
乐进上前一一介绍,黄忠诧异的看向徐晃、张飞、花鲢三人,眼中尽显钦佩之意。
要知道,他一路北上河东,可是听说过不少三人的丰功伟绩。
特别是半个月前的虎牢关风云,张飞瞬杀取得华雄人头,如今在大汉已经传疯了好吗。
徐晃三人没想到竟然是黄叙父亲找来,急忙抱拳行礼问候一套三连。
他们与黄叙同辈相称,对黄忠自然要行晚辈之礼。
而且黄忠的年纪确实不小了,已经年近半百,双鬓眉眼发絮中多有灰白之色。
“老头,谁啊?”
院子里传来黄叙嗡嗡的声音,看清楚是徐晃等人后,黄叙先是一怔,随即拉过一件披风遮住了面容。
不过,已经迟了。
徐晃浓眉一挑,厉声喝道:“贤弟,何人伤你至此?”
乐进、张飞、花鲢三人憋着笑,昨晚徐晃因为公务繁忙很晚才回来,并不知情。
方才三人也看到了,黄叙一张脸肿得跟猪头一样。
三人看向一旁面不改色的黄忠,心里直呼好家伙,还得是你亲爹啊!
打得是真狠。
黄叙透过遮挡的缝隙看向徐晃,疯狂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倒是黄忠,抱拳说道:“徐总兵莫要追问了,家丑不可外扬,打这小子的人正是黄某。”
黄忠倒也干脆,直接认了。
徐晃原本还怒不可遏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指了指黄叙,“世叔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黄忠冷哼一声,“不打不成器啊。”恶狠狠瞪了黄叙一眼,吓得黄叙肝儿颤。
得知前因后果,徐晃无奈的笑了笑,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自己一个外人也说不得什么。
“只是,今日有个团练,需要用到小叙的箭术,这么一来……恐怕他是不能到场了。”
徐晃轻叹一声,回头朝乐进说道:“文谦,去请仲康兄弟跑一趟吧,咱们之中也只有他的箭术能比肩小叙了。”
乐进抱拳点头。
这时,一旁的张飞突然说道:“诶咦,何必舍近求远,我看黄伯父的箭术就不错,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太劳烦伯父了。”
张飞这小子明显是意有所指,说话的时候,碰了碰一旁的花鲢。
花鲢眼珠子一转,急忙附和道:“对啊,对啊,黄叙箭术那么高超,黄伯父的箭术肯定犹有过之,区区团练罢了,以伯父的高超箭术,那还不熟手到擒来。”
两人的小心思可以说是赤果果了,徐晃和乐进再听不出来,那就真是反应迟钝。
想起方才那浮空的箭矢,二人同时眼前一亮,看向一脸懵逼的黄忠。
黄忠愣了愣,也没想太多,只以为自己教训儿子,耽误了徐晃的正经事,心中甚是愧疚。
他抱拳说道:“黄某箭术还拿得出手,若是徐总兵不嫌弃……”
“哈哈哈,不嫌弃,不嫌弃,怎么敢嫌弃呢。”徐晃激动的上前一步,握着黄忠的双手,“哎呀,那今儿个就劳烦世叔了,等团练结束,晚上我请你去郝客来吃火锅,喝最烈的酒。”
黄忠张着嘴,总感觉自己有被套路到。
前往定军坊的路上。
众人骑着脚踏车,黄忠一开始有些不适应,但骑了一会儿就驾轻就熟了。
对于这两个轮子的古怪坐骑,甚是喜欢。
看着街道两侧来往的行人和商贩,黄忠神色略带着点愁绪。